天宝寨山隘口,王豹、孙康及众将率四千精锐疾行至此,但见信使飞马而来。
“报!都尉!大事不妙!卑职分明传信给少主内外夹击,只至泰山主峰时,便已见太平营寨,火光冲天,杀声震耳,恐是少主前去劫营。”
孙康大惊:“仲台,怎会如此鲁莽!”
王豹亦脸色骤变,厉声喝道:“全军急行!”
……
太平教主寨外,黄巾人潮如怒涛般翻涌。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嘶吼声震彻山谷,数千太平教众双目赤红,手中锄镐在火光中泛着寒芒,将寨门围得水泄不通。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此刻却爆发出骇人的癫狂。
寨墙内,泰山贼众节节败退。
噗嗤——
秃尾蝎的腰刀捅穿一名教徒的胸膛,滚烫的鲜血喷溅在他光亮的脑门上。那教徒却狞笑着死死攥住刀刃,染血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给老子松手!秃尾蝎暴喝一声,抬脚将人踹飞。
他尚未喘匀气息,忽觉脑后生风——
还吾儿命来!
一个老汉双目赤红,挥舞柴刀劈下,刀锋擦着秃尾蝎的头皮掠过,削下一片血淋淋的头皮。
娘的!短尾熊从斜里冲出,一脚将老汉踹得倒飞出去。
老汉脊背撞在寨墙上,却仍挣扎着要爬起,浑浊的老眼里燃着刻骨仇恨。
秃尾蝎摸着血流如注的头顶,声音都变了调:疯子!一群疯子!”
火光最盛处,孙观银枪如龙。
嗤——
枪尖洞穿一名教徒的咽喉,热血喷溅在雪地上,瞬间凝成猩红的冰晶。孙观手腕一抖,枪杆横扫,将两名扑来的青壮打得胸骨凹陷。
他环顾四周,心头剧震。
方才还高喊着为天师报仇的教众,此刻竟都化作索命恶鬼。
有人要为父索命,有人要替子报仇;有妇人扑空,被长矛贯穿后背,仍要张开血口撕咬泰山贼的小腿。
惨叫声、嘶吼声响彻天际。
原本以为是虎入羊群的泰山贼,霎时间方寸大乱,是节节败退。
孙观见事不妙,厉声高喝:“锥形阵!随某冲出去!”
孙观的吼声在混乱的战场上炸响,泰山贼众如梦初醒,纷纷向孙观靠拢。数十名精锐亲卫迅速结成配合孙观形成锥尖,两个心腹护在孙观左右。
剩余头目纷纷下令其麾下聚拢,杀到孙观部两翼。
银枪所指,锋矢突进。
孙观一马当先,枪尖如毒蛇吐信,接连挑翻三名拦路的黄巾教徒。阵型所过之处,硬生生在汹涌的人潮中撕开一道缺口。
拦住他们!
太平教中一名头目厉声嘶吼,数十名青壮双目赤红,挥舞着镰刀、锄头扑来,对刺来的刀剑竟不闪不避。
一名教徒被孙观长枪贯穿腹部,却狞笑着用双手死死攥住枪杆。孙观猛力抽枪间,身后另一名教徒已高举柴刀劈下。
少主小心!
一个亲卫飞身扑来,用肩膀硬接这一刀。骨裂声中,柴刀深深嵌入肩胛,那亲卫却咬牙反手一刀,将敌人喉咙割开。
孙观见状怒吼一声,继续向前冲杀,身后一名亲卫立刻上前补位,换下受伤者。
锥形阵在癫狂的人潮中艰难推进,每前进一步,都有亲卫倒下,鲜血在雪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
远处高坡上,昌豨沂山旧部们擂鼓助阵,昌豨则是冷眼旁观,嘴角勾起一抹狞笑:“没想到这群太平教众发起疯来,还有这等能耐,孙观,汝今日必死!”
突然,西南方向的地平线上亮起一片跳动的火光。
昌豨瞳孔骤缩,只见数百支火把如星河倾泻,在夜色中蜿蜒成一条火龙。铁甲碰撞声与马蹄声交织成恐怖的韵律,越来越近。
那面猎猎作响的字大旗,在火光中格外刺目。
虽然不知来者是谁,但昌豨依旧心中一惊,猛地转身,对擂鼓的亲信暴喝:快!传令后阵变前阵!
战场中央,浑身浴血的孙观挑翻一个扑来的黄巾力士,忽听得远方传来一声穿云裂石的长啸:仲台莫慌!王豹来也!
这声长啸犹如一剂强心针,孙观手中长枪猛然绽放出夺目寒光。
他一个横扫千军逼退周遭敌寇,仰天长笑:弟兄们!援兵已至!
随后他枪尖倏地指向高坡,声如雷霆:泰山儿郎听令!随某凿穿敌阵,某要亲自取下昌贼首级!
这时,沂山锐卒已如洪流般撞入太平教后阵。
当先一骑白马银鞍,手中长枪一扫,划过三个黄巾军的咽喉。
在他身侧,典韦、眭固双戟如轮,文丑、孙康枪出如龙,管亥刀刃翻飞,四千锐卒如虎入羊群。
太平教后军突然大乱!
待他们冲入阵中,眼前场景却是触目惊心,这乌泱泱的黄巾军中,持械者不乏老弱妇孺,个个双目通红,如索命恶鬼。
孙康率郡兵,倒是百无禁忌的冲向孙观的位置。
王豹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身后众将手中兵刃也稍显迟疑。
紧接着王豹一咬牙,当即下令道:“诛杀主帅!拦路者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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