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牛贺洲南部,利爪鼹鼠部营地。
弥漫的血腥气尚未散尽,低矮的土洞前瘫坐着几个身上带伤、神情悲愤的鼹鼠妖。中间的空地上,摆放着三具盖着破旧兽皮的尸体,其中一具体型最小,正是部落首领的幼子。一头毛发灰白、眼中布满血丝的老鼹鼠妖——部落首领利爪,正用颤抖的前肢轻抚着幼子冰冷的身躯,喉咙里发出压抑的、仿佛破风箱般的喘息。
“血牙……血牙!”他猛地抬起头,昏黄的小眼中迸射出刻骨的怨毒,“ 此仇不共戴天!”**
“首领!”一名逃回的重伤鼹鼠妖艰难地爬过来,“ 他们……他们不仅杀了少主,还放话要踏平我们所有的洞窟!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恐惧与绝望的气氛在小小的营地中蔓延。面对强大的血牙部,他们根本无力抵抗。
就在此时,一个压得极低的、带着煽动性的声音,仿佛从每个鼹鼠妖的心底响起:“ 逃……能逃到哪里去?黑风山乱了,到处都是掠夺和杀戮……与其等死,不如……拉几个垫背的!”“ 对了……听说东边的‘ 飞翅夜蝠部’,昨晚储藏血食的洞窟也被洗劫了,留下的痕迹……好像也指向血牙部?”
这声音虚无缥缈,却恰到好处地勾起了他们心中最深的恐惧与不甘,并提供了一个看似“ 同盟”的可能。是鸦,他的魔念如同最阴险的毒藤,不仅在利爪鼹鼠部心中生根,也悄然蔓延到了刚刚遭受损失、同样惊怒交加的飞翅夜蝠部**。
“联合……夜蝠部?”利爪首领赤红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被复仇的火焰淹没。“ 对!不能让血牙部以为我们好欺负!夜蝠部的家伙们擅长夜袭和侦查……”**
复仇的种子一旦种下,在怨恨与魔念的滋养下,便会疯狂生长。当夜,一场针对血牙部一处偏远哨所的、充满卑劣与残忍的报复性夜袭,在利爪与飞翅两部幸存者的联合下展开。他们用毒,用陷阱,用偷袭,在漆黑的夜色中杀死了数名血牙部守卫,并将尸体糟蹋得不成样子,留下了极具挑衅和侮辱性的痕迹**。
血腥的报复与反报复,就此拉开序幕。仇恨如同滚雪球般越滚越大,很快将附近几个同样生存艰难、对血牙部心怀不满的小妖部也或主动或被动地卷了进来。西牛贺洲南部这片并不起眼的区域,空气中开始弥漫起越来越浓的血腥与肃杀之气。而每一次冲突,每一滴流淌的鲜血,每一份滋生的怨念,都化作无形的养分,隔空汇入西方那片漆黑阴云,让其中的毁灭意志,微不可察地……变得更加活跃。
不周山,西侧外围。
青漓面前悬浮的漆黑晶体已增至五枚。连日不断的“ 剥离”与“ “分解”,让她对“ 古煞”煞气的了解愈发深入。她发现,这些煞气虽然同源,但因为融合了上一纪元不同陨落者的残念与法则碎片,性质确有差异,且彼此之间并非完全和谐,存在着极其微妙的排斥与吞噬。
“或许……可以利用这种排斥。”她冰冷的眸中月华流转,“ 以煞攻煞,引发其内部消耗。”这是一个极为危险的想法,操控不当,可能引发煞气暴走。但同时,也是一条可能的化解途径**。
她伸出一根纤指,点向其中两枚性质截然相反——一枚极度暴戾外放、一枚极度阴毒内敛——的漆黑晶体。一缕凝练的月华如同最细的丝线,将两枚晶体悄然连接。
“嗤——”两股煞气接触的瞬间,便爆发出激烈的对抗!暴戾煞气如同疯狂的凶兽,猛烈冲击、撕咬着阴毒煞气;而阴毒煞气则如同跗骨之蛆,不断渗透、腐蚀着对方。两者在月华丝线的牵引下,在一个极小的范围内疯狂对耗,散发出令人牙酸的“ 滋滋”声,甚至有细小的漆黑电火花迸溅。
青漓全神贯注,以太阴之力牢牢控制着对耗的范围与强度。渐渐地,那两股凶厉的煞气在相互攻伐中不断消融、减弱,最终化作两缕淡淡的、失去了大部分活性的灰气,缓缓飘散,被周围不周山的灵机悄然同化、吸收**。
“成了!”青漓眸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亮光。虽然只是极微量的实验,但这证明了“ 以煞攻煞”、引发其内耗的思路是可行的!当然,这需要对煞气性质有着极其精准的辨识与操控,并非易事。
就在她准备进一步尝试,探索如何处理那最纯粹的“ 死寂”煞气时,心中忽然一动。她感应到,脚下不周山体内部,前几日拔除“ 毒种”的那处岩层缝隙方向,传来一丝 极其微弱、却让她灵性中的斧韵道痕产生共鸣的 奇异波动。
“是那个……”她想起了那日山灵印契成形时,感应到的某种难以言喻的变化。略一沉吟,她的身影化作月华,再次没入山体**。
再次来到那处缝隙旁,此地岩层已在山体自我愈合能力下恢复了大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但青漓凭借着“ 山魂印契”带来的深层感应,清晰地“ 看”到了缝隙深处,那一点微不可察的灰白色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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