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壁垒的指挥中心内,空气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钟毅站在全息控制台前,眉头紧锁。屏幕上,那段被“工蚁”捕捉到的加密信号正在反复播放。波形诡异地扭曲着,字符乱码般闪烁,像极了某种垂死生物最后的痉挛。
“系统分析结果如何?”钟毅沉声问道。
冰冷的电子音随即响起:“信号加密方式未知,不属于任何已知军用频段。初步判断为定制化加密协议,破译需要更高级别的算力支持。”
钟毅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控制台,发出沉闷的嗒嗒声。他的目光锐利如鹰,紧紧锁定在那些跳跃的波形上。
这段信号太过规整,能量特征异常稳定,绝不可能是自然干扰或者低级设备的产物。这说明“影”手中掌握的设备,其技术水平远超一般的废土幸存者。
更让他警觉的是,信号发射的时机和地点都太过巧合——正好在壁垒扩建的关键时期,正好在监控的死角。
“不能再等了。”钟毅眼中寒光一闪,意念微动,指令已通过神经链接下达。
与此同时,在壁垒东侧的边缘地带,“影”刚刚将那个黑色信号盒小心翼翼地藏回衣内。他的动作极其隐蔽,几乎与周围的阴影融为一体。
然而就在他准备离开的瞬间,身后两台原本匀速巡逻的“工蚁”机器人突然转向。金属足肢碾过碎石,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四支高压电击矛同时弹出,幽蓝电弧在矛尖噼啪作响,封死了他所有可能的退路。
“影”的身体骤然绷紧,右手下意识摸向腰间——但那里空空如也,所有武器在入城时都已按规矩上缴。他的瞳孔微微收缩,快速扫视着眼前这两台冰冷的杀戮机器,最终缓缓举起了双手。
“跟我走。”合成电子音从一台“工蚁”的扬声器中传出,语气不容置疑。
他被“护送”着穿过居住区。尽管已是深夜,但仍有零星未睡的居民从窗户缝隙中窥视着这一幕。恐惧与猜忌在暗处悄然滋生,如同瘟疫般在壁垒内部蔓延。
当指挥中心的合金门缓缓滑开时,“影”看见钟毅正背对着他,凝视着屏幕上定格的信号波形图。
“解释。”钟毅转过身,目光如手术刀般刮过“影”的脸。
“影”保持着沉默,下颌线绷得如同坚硬的岩石。
钟毅也不催促,只是屈指一弹。全息投影立即切换,开始播放一段清晰的夜视影像——正是“影”蹲在监控盲区,先是规律地敲击石块,随后操作那个黑色信号盒的完整过程。
“我需要一个不把你扔出壁垒喂变异鼠的理由。”钟毅的声音冷得像冰。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指挥中心里只剩下设备运转的微弱嗡鸣。
数秒后,“影”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终于开口,嗓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我来自‘北风营地’。”
他扯开破烂的衣领,露出锁骨下方一个清晰的烙印徽记——被冰雪环绕的枯树。在废土上,这是“北风营地”侦察兵特有的身份印记,因其特殊的烙印工艺而极难伪造。
“半个月前,营地被‘血狼帮’屠了。”
说到这里,他的眼中翻涌着刻骨的痛楚与仇恨,那神情真实得让人难以怀疑。
“他们有三辆改装重卡,车顶焊着老式加特林,还有至少两门迫击炮……我们的人像麦子一样倒下。我拼死带出一小队人突围,但在途中失散了。”
他的目光转向屏幕上那个仍在跳动的信号:“那个信号,是北风侦察兵失联后的标准紧急呼叫。我只是在尝试联系可能还活着的兄弟。”
钟毅面无表情:“继续。”
血狼帮竟然如此胆大妄为!他们竟敢明目张胆地洗劫我们的仓库?不过话说回来,他们所抢走的那些粮食,对于他们庞大的队伍来说简直就是杯水车薪啊!影深深地吸了口气,似乎想要把那不堪回首的往事强行压制到内心深处去。
他紧紧皱起眉头,继续说道:这些贪婪成性、不知餍足的掠夺者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按照他们以往的行动轨迹以及抢劫模式来推断......最多再过三天时间,他们必定会杀到这里来。而你们所在的这座坚固城堡,无疑就像是摆在狼群面前的一块肥美多汁的鲜肉一样诱人。
他猛地抬头,眼神灼灼地直视钟毅:“我知道这很难取信于人,但我没有撒谎。你们救了我,给了我干净的水和食物,我‘影’这条命,从踏进这里起,就是壁垒的了。我可以带你们熟悉周边地形,我知道血狼帮的战术习惯和武器弱点……”
钟毅凝视着他,久久没有说话。指挥中心内的气氛几乎凝固,只有全息屏幕上的信号波形还在不知疲倦地跳动着。
突然,钟毅抬手在控制台上轻轻一按。侧面悄无声息地滑开一个暗格,里面静静躺着的,正是“影”之前上缴的那把磨得锋利的军刺。
“拿着你的刀。”钟毅的语气依然平淡,“从今天起,你编入雷峰的巡逻队,负责西侧外围警戒。你提供的所有关于血狼帮和周边势力的情报,稍后详细口述,录入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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