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的风雪像被施了咒,突然诡异地静止。
楚千机呵出的白气悬在半空,凝成细小的冰晶簌簌坠落。他盯着掌心铜钱串子上凝结的霜花,突然倒抽冷气:“你们看!这铜锈在动——是血!”暗红锈迹正顺着纹路蜿蜒,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油光。
战无败的新机械义肢还缠着临时加固的兽筋,液压管发出垂死般的呜咽。他抡起玄铁锤砸向冰面探路,锤头却被卡在裂缝里,拔出来时带出半截裹着黑毛的骨头:“操!这冰缝里埋的是人还是畜生?”骨头表面刻满扭曲符文,与方才祭坛上的噬魂咒如出一辙。
沈青萝蹲在裂缝旁,银镯子磕在药箱上发出闷响。她用银针挑起骨头缝隙里的残留物,针尖瞬间发黑:“是尸毒,而且掺杂了巫蛊之术的痕迹。”抬头时,发现景渊正盯着骨头发愣,少年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
“小时候......”景渊声音沙哑,龙形玉佩突然发烫,隔着衣料在胸口烙出红痕,“父皇带我来祭祀,曾说昆仑山底沉睡着‘禁忌的守护者’,它们的骨骼能......”话未说完,裂缝突然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千百道黑影破土而出,每道黑影都拖着半透明的长尾。
南宫羽的飞星弩率先嗡鸣,特制箭矢穿透黑影却毫无效果。风千影的短刀劈入黑影躯体,刀刃却像砍进浓稠的墨汁,拔出来时刀身布满腐蚀的麻点:“这些东西没有实体!”她的袖口被黑影擦过,布料瞬间化作齑粉。
燕必胜扯开衣领,镇魔令牌的金色纹路与黑影接触的刹那,竟开始逆向流动。他感觉体内力量被疯狂抽取,咬牙将镇魔剑插入地面:“青萝!用冰魄草粉末干扰它们的阴气轨迹!”
沈青萝早已掏出陶罐,蓝紫色粉末泼洒而出。黑影群发出孩童啼哭般的尖啸,在火焰中扭曲变形。但更多黑影从四面八方涌来,渐渐将众人逼至冰崖边缘。楚千机的铜钱串子缠上黑影,却听见铜钱表面传来指甲抓挠的声响。
“这样下去不行!”萧绝的古籍被黑影撕成碎片,他突然抓起半页残纸,“古籍上说,巫族对付虚体邪祟要用‘引魂灯’,可我们根本......”
“用这个!”战无败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狰狞的疤痕。那是三年前与影魔交手留下的旧伤,此刻正渗出金色血液,“老子的血被镇魔之力改造过,说不定能当灯油!”他抄起玄铁锤砸向冰壁,凿出个凹槽,将血液滴入其中。
金色火焰燃起的瞬间,黑影群发出震耳欲聋的哀嚎。燕必胜抓住机会,镇魔剑的符文与火焰共鸣,化作光刃斩向黑影最密集处。但在火光摇曳间,他瞥见冰崖下方闪过一抹熟悉的黑袍——太后竟站在百丈冰渊中,手中托着个水晶球,里面封印着无数人脸。
“她在收集我们的恐惧!”燕必胜大喊,剑刃劈开逼近的黑影,“那些黑影是我们心底的阴影具象化!千机,用铜钱摆困魔阵!老战,护住青萝调配解药!”
楚千机手忙脚乱地抛出铜钱,嘴里念叨着不成调的口诀:“急急如律令......不对,是老板娘的包子快出锅!”铜钱刚落地就被黑影腐蚀,他急得直跳脚:“胖爷的传家宝啊!”
沈青萝的药箱突然自动打开,几味药材悬浮而起。她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药材上:“以血为引,以毒攻毒!”调配出的墨绿色药液泼向黑影,竟腐蚀出大片空白区域。但她自己也因气血损耗,踉跄着扶住冰壁。
南宫羽将披风裹住她颤抖的身体,飞星弩的弓弦拉到极致:“我护着你。”他的伤口又开始渗血,冰蓝色纹路顺着脖颈蔓延,在月光下如同蛛网。
风千影的短刀已经卷刃,她突然想起南宫羽给的狼牙。将狼牙狠狠插入地面,幽蓝光芒暴涨,黑影触之即散。但狼牙表面开始出现裂痕,似乎承受不住强大的力量。
燕必胜趁机冲向冰崖,镇魔剑直指太后。然而当剑尖距离对方三寸时,水晶球突然炸开,无数张惊恐的面孔扑向他。那些面孔都是他曾经未能救下的百姓,凄厉的哭喊在耳边回荡:“燕必胜,你根本不配当镇魔使!”
“住口!”燕必胜的瞳孔泛起血丝,镇魔剑的符文崩裂出细小缝隙。就在他意识即将被吞噬时,苏慕言的太阳玉佩红光穿透雪雾,温暖的光芒驱散了部分黑影。
“燕大哥!看黑影的关节处!”苏慕言大喊,玉佩光芒所指之处,黑影的“肘部”果然有微弱的符文闪烁,“它们并非完全虚体,找到符文就能......”
话音未落,景渊突然挣脱束缚,龙形玉佩发出刺目红光。少年径直冲向冰渊,声音里带着不属于他的沧桑:“该苏醒了,我的守护者......”他的身体开始透明化,化作流光没入冰层。
冰崖下方传来震天动地的轰鸣,一只百米长的骨龙破土而出。它的骨架上缠绕着镇邪盒碎片,空洞的眼窝里跳动着两团幽蓝火焰。太后的黑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她抚掌大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燕家小儿,见识下巫族失传千年的‘骨傀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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