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的热风裹着黄沙,像刚从炒锅里捞出来的粗盐,扑在人脸上又疼又燥。
楚千机坐在马车顶,怀里揣着块冰魄水晶碎片——是离开冰魄窟时萧绝硬塞给他的,说能降温。可这会儿水晶早被晒得发烫,他还得时不时掏出来吹口气,嘴里骂骂咧咧:“胖爷我算是看明白了,这破地方比黑风山的冰窟窿还折磨人!冰的能晒成烫的,肉包子放半天能变成石头,再这么走下去,老子的肥肉都得被榨成油!”
话没说完,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他差点从车顶摔下去,慌忙抓住车檐,低头就看见战无败正扛着玄铁锤在前面开路。
老战的机械义肢陷在黄沙里,每拔出来一次都带起一串沙粒,胳膊上的布条早被汗水浸成了土黄色,却还在跟路边的枯树较劲——那树长得歪歪扭扭,枝桠上挂着个破草帽,老战非要说是巫蛊教的标记,一锤子把树砸断了。
“你瞎折腾啥?”楚千机趴在车顶喊,“这破树连鸟都不待,能是巫蛊教的标记?我看你是被太阳晒糊涂了!”
战无败回头瞪了他一眼,唾沫星子混着黄沙喷出来:“你懂个屁!上次在冰魄窟,巫蛊教的人就藏在冰缝里,这次保不齐他们就躲在树后面!老子砸断它,省得晚上有东西爬出来咬你屁股!”说着,他又补了一锤子,树桩上的汁液混着黄沙流下来,像掺了泥的血。
马车里,沈青萝正用冰魄花给南宫羽熬药。药罐放在小火炉上,咕嘟咕嘟冒着热气,药香里混着冰魄花的清苦,倒是驱散了不少闷热。她拿着扇子轻轻扇着,额头上的汗珠顺着鬓角往下淌,却没顾上擦——光顾着盯着药罐,生怕火大了熬坏了药材。
“歇会儿吧。”南宫羽伸手,用袖口替她擦了擦汗,指尖碰到她的皮肤,发现比自己还烫,忍不住皱了皱眉,“药还得熬会儿,你这么盯着,身子该熬坏了。”
沈青萝摇摇头,把扇子递给她:“我没事。这冰魄花难得,要是熬不好,就太可惜了。你喝了这药,寒毒应该就能彻底好了,到时候......”她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眼神飘向车窗外——外面的黄沙漫天,不知道还要走多久才能到南疆古墓,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遇到多少危险。
南宫羽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桃花,就像你说的那样。”
坐在旁边的风千影正擦拭短刀,听到这话,动作顿了顿,又继续磨起来。刀刃在火光下泛着冷光,那些之前被修复的缺口,现在又添了几道新的——昨天遇到一群毒蝎子,她用刀劈的时候,被蝎子尾巴划到了,虽然没中毒,却让刀刃多了道豁口。
“还有多久能到古墓?”风千影抬头问,声音里带着点沙哑——南疆的风沙大,她总觉得嗓子里像卡了沙子。
燕必胜坐在车门口,手里拿着祖父的镇魔手记,正翻到关于南疆古墓的那一页。手记上的字迹有些模糊,还沾着些褐色的痕迹,像是陈年的血。“阿古拉说,再走半天就能到‘黑沙岭’,古墓就在黑沙岭下面。”他顿了顿,指着手记上的一段话,“祖父在这里写着,南疆古墓里有‘尸蛊’,这种蛊虫藏在尸体里,只要有人靠近,就会从尸体里钻出来,钻进人的七窍,吸食魂魄。”
萧绝凑过来,手里还拿着块干粮,咬得咯吱响:“燕大哥,古籍里也有记载!南疆古墓的主人是上古巫祝,他当年为了守护镇邪盒碎片,在古墓里设了很多陷阱,还有‘守墓兽’!那守墓兽是用巫蛊之术炼制的,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刀枪不入?”楚千机从车顶探进头来,嘴里还叼着半块干粮,“那胖爷的铜钱串子岂不是没用了?早知道就多带点炸药,直接把古墓炸了,省得进去跟那些玩意儿拼命!”
“你敢!”沈青萝立刻瞪了他一眼,“古墓里有很多珍贵的文物,还有可能藏着治疗其他疫病的药材,要是炸了,就全毁了!”
楚千机撇撇嘴,刚想反驳,突然听到前面传来阿古拉的喊声:“前面就是黑沙岭了!大家小心点,那地方的沙子会吃人!”
众人连忙下车,顺着阿古拉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前面有一片黑色的沙丘,沙丘上没有任何草木,只有风刮过沙子的“呜呜”声,听起来像鬼哭。更奇怪的是,那些黑色的沙子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像是撒了层墨。
“这沙子怎么是黑的?”萧绝好奇地蹲下身,想摸一把,却被阿古拉拦住了。
“别碰!”阿古拉的声音有些发颤,“这黑沙子里藏着‘噬沙蛊’,只要沾到皮肤,就会钻进身体里,把人的血肉一点点吃掉,最后变成一堆白骨!我爷爷当年就是因为碰了黑沙子,没撑到回家就......”他话说到一半,眼圈红了,别过脸去,不敢再往下说。
众人听了,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楚千机连忙往后退了两步,拍了拍身上的沙子,生怕沾到黑沙子:“我的娘啊!这破地方也太邪门了!又是蛊虫又是吃人的沙子,胖爷我要是能活着回去,再也不来南疆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