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岸的晨雾还没散,咸腥气裹着海风往人骨头缝里钻。
楚千机蹲在沙滩上,盯着刚从海里捞上来的螃蟹发呆——那螃蟹举着两只大钳子,在他掌心张牙舞爪,倒让他想起了巫蛊教那些张牙舞爪的邪祟。“胖爷我算是看明白了,不管是山里的豹子还是海里的螃蟹,只要带‘邪’劲儿的,都不好惹。”他说着,把螃蟹扔进竹篓,转身看见燕必胜正拿着祖父的镇魔手记翻看,忍不住凑过去,“燕头儿,接下来咱真要去西域雪山?听说那地方能把鼻涕冻成冰碴子,胖爷我这小身板可经不起折腾啊。”
战无败扛着玄铁锤走过来,铁链子在沙滩上拖出两道浅痕,锤头还沾着昨晚打斗时的海泥。他往竹篓里瞅了一眼,伸手抓起只螃蟹,咔嚓一声掰断钳子就往嘴里塞,嚼得嘎吱响:“怕个屁!当年老子在黑风山被狼妖咬了腿,还不是照样追了它三里地?西域雪山再冷,能有老子当年淌的血冷?”话没说完,突然咳嗽起来,袖口蹭过嘴角,留下一点暗红——上次跟深海巨章打斗时,他被触手扫到胸口,内伤还没好利索。
沈青萝正坐在马车上给南宫羽换药,听到这话,掀开车帘看了眼战无败的袖口,眉头微蹙:“老战,你内伤还没好,别总这么硬撑。我给你熬了治内伤的药,一会儿记得喝,不然到了雪山,伤口冻裂了可有你受的。”她说着,把新换的布条缠在南宫羽胸口,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冰。南宫羽的寒毒虽被千年雪莲压下去不少,但胸口的冰蓝色纹路仍在,只是颜色淡了些,像蒙了层薄霜。
“青萝,你也别总顾着我们。”南宫羽握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指尖冻得发红,连忙把暖手炉塞给她,“你手这么凉,也多暖暖。西域雪山冷,别到时候我好了,你倒冻出病来。”
风千影靠在马车旁,正用一块细磨石打磨短刀。刀刃上的缺口被磨得光滑些,但那些深浅不一的痕迹还在,像一道道永远消不掉的疤。她听到南宫羽的话,抬头看了眼沈青萝,从包袱里掏出副羊毛手套递过去:“这是上次在青州城买的,我戴着嫌小,你试试。别总把自己的手冻着,一会儿换药又该发抖了。”
燕必胜合上手记,抬头望向远处渐渐散去的晨雾,镇魔令牌在怀里微微发烫——那热度不像之前的警示,反倒像某种指引,顺着血脉往四肢百骸窜。“祖父的手记里说,西域雪山的镇邪盒碎片藏在‘冰魄窟’里,那里不仅有雪山异兽守护,还有巫蛊教的人盯着。”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我们得尽快出发,赶在巫蛊教之前拿到碎片。而且......”他摸出怀里的玉佩,玉佩上的“燕”字在晨光里泛着微光,“祖父当年在雪山遇到过一个神秘人,说那人手里有能克制九幽魔神的法子,说不定这次我们也能遇到线索。”
萧绝抱着古籍凑过来,手指在书页上飞快滑动:“燕大哥,古籍里也有记载!西域雪山的冰魄窟里有‘冰魄水晶’,能压制魔气,而且那里的守护兽是‘雪灵狐’,通人性,只要我们不主动招惹它,它说不定还能帮我们找碎片!”
众人收拾好东西,驾着马车往西域方向赶。一路上,天气越来越冷,车窗外的景色从翠绿变成枯黄,最后连枯黄都没了,只剩下茫茫白雪。楚千机裹着两件棉袄,还是觉得冷,缩在马车角落里,怀里揣着个烤红薯,时不时咬一口,红薯的热气在他嘴边凝成白雾:“早知道西域这么冷,胖爷我就该多带几筐红薯。这玩意儿暖肚子,比什么棉袄都管用。”
战无败靠在车壁上,手里拿着个酒葫芦,时不时喝一口烈酒。酒液顺着嘴角往下淌,在下巴上冻成细小的冰珠,他却毫不在意:“你就知道吃!等会儿到了雪山脚下,咱们还得找向导,要是找不到向导,就算有红薯,也得在雪地里迷路。”
正说着,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车夫掀开帘子,脸色发白:“前面......前面有个人躺在雪地里,好像还有气。”
众人连忙下车,只见雪地里躺着个身穿羊皮袄的汉子,脸色冻得发紫,嘴唇干裂,怀里紧紧抱着个布包,手指还在微微动着。沈青萝蹲下身,摸了摸他的脉搏,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还有气,只是冻僵了,得赶紧把他弄上车暖和暖和,不然就救不活了。”
众人七手八脚把汉子抬上车,沈青萝给他喂了点热汤,又用暖手炉给他暖着身子。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汉子终于缓了过来,睁开眼睛,看到众人,先是警惕地缩了缩,然后才沙哑着嗓子问:“你们......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我们是去西域雪山办事的,路过这里看到你,就把你救了。”燕必胜递给他一碗热汤,“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躺在雪地里?”
汉子接过热汤,喝了一口,才缓过劲来:“我叫阿古拉,是这附近的牧民。昨天我去山里找丢失的羊,没想到遇到了暴风雪,还遇到了一群穿着黑袍的人,他们抢了我的布包,还把我打晕了扔在雪地里......”他说着,眼圈红了,“那布包里是我女儿的救命钱,要是找不回来,我女儿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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