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山的暮色来得比别处早,刚过未时,天色就沉得像块浸了墨的破布。
楚千机瘸着腿跟在队伍后面,裤腿上还沾着坑底的泥和血,每走一步,腿肚子就抽着疼:“胖爷我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先是被藤蔓拽,再掉陷阱,这黑风山是跟我有仇还是咋地?”他掏出怀里最后半块肉干,咬了一口,硬得差点崩掉牙,“早知道就多跟周知府要两笼肉包子,现在倒好,只能啃这破玩意儿。”
战无败走在前面,玄铁锤扛在肩上,铁链子拖在地上,划出“刺啦刺啦”的声响。
他时不时回头看看楚千机,嘴角撇了撇:“少废话,谁让你走路不看路?下次再掉陷阱,老子可不管你,让你在里面喂狼!”话虽这么说,却还是放慢了脚步,等楚千机跟上来。他胳膊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布条已经渗了血,却故意挺直了腰板——在这群人里,他总觉得自己得像个能扛事的样子。
沈青萝扶着南宫羽,走得很稳。她从药箱里掏出个暖手炉,塞到南宫羽手里:“拿着暖暖手,黑风山晚上冷,别让寒毒再发作了。”南宫羽的脸色依旧苍白,胸口的冰蓝色纹路虽然淡了些,却像条顽固的蛇,时不时蠕动一下。他接过暖手炉,指尖碰到沈青萝的手,发现她的手比自己还凉,忍不住皱了皱眉:“你也多穿点,别冻着了。”
风千影走在队伍最外侧,短刀握在手里,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树林。树枝被风吹得“呜呜”作响,像有人在暗处哭,她攥紧刀柄,指节发白——上次在青州城,就是这样的风声里,她差点没护住南宫羽。现在每听到一点动静,心里就忍不住发紧,总觉得下一秒就会有邪祟扑出来。
燕必胜走在最前面,镇魔令牌揣在怀里,时不时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震动。他手里拿着萧绝画的地图,上面标记着黑风豹可能出没的区域,还有千年雪莲的大致方位。风刮过他的脸颊,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皱了皱眉:“大家小心点,这附近有血腥味,可能有邪祟,也可能有黑风豹。”
萧绝抱着古籍跟在燕必胜身边,时不时翻开看看:“燕大哥,古籍里说黑风豹是上古神兽,通人性,而且只认血脉纯净的人做主人。咱们要是想让它帮咱们找镇邪盒碎片,得先获得它的信任。”他说话的时候,声音有点发颤——毕竟是第一次见传说中的神兽,心里难免有点害怕。
众人又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来到一处山谷口。山谷里雾气缭绕,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嗷呜”的吼声,声音雄浑,震得树叶都簌簌往下掉。楚千机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躲到战无败身后:“这......这就是黑风豹的叫声?也太吓人了吧!胖爷我可不想被它当成点心!”
战无败拍了拍楚千机的肩膀,却不小心拍到了他的伤口,疼得楚千机龇牙咧嘴:“怕什么?有老子在,就算是黑风豹,也得给老子乖乖听话!”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握紧了玄铁锤,眼神里多了几分警惕——那吼声里的力量,比他想象中还要强。
沈青萝从药箱里掏出个香囊,递给燕必胜:“这里面装了凝神草和冰魄草,能暂时压制咱们身上的杀气,说不定能让黑风豹对咱们少点敌意。”燕必胜接过香囊,闻了闻,一股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些许疲惫。他把香囊分给众人:“大家都戴上,小心行事。”
众人戴好香囊,小心翼翼地走进山谷。山谷里的雾气更浓了,能见度不足三尺,脚下的路湿滑难走,时不时能踩到腐烂的树叶,发出“咯吱”的声响。走了没几步,突然听到前面传来“沙沙”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草丛里快速移动。
风千影立刻停下脚步,短刀横在胸前:“谁在那里?出来!”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从草丛里窜了出来,落在众人面前。那是一只体型巨大的豹子,浑身覆盖着黑色的皮毛,上面点缀着银色的斑点,眼睛像两颗绿色的宝石,闪烁着警惕的光芒。它的爪子锋利如刀,在地上轻轻一抓,就留下几道深深的划痕。
“这就是黑风豹!”萧绝小声说道,眼睛里满是兴奋,“它比古籍里记载的还要威风!”
黑风豹盯着众人,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像是在警告他们不要靠近。楚千机躲在战无败身后,大气都不敢喘,心里默默祈祷:“豹大哥,我们就是来问问路,没别的意思,你可千万别吃我们啊!”
燕必胜慢慢走上前,手里拿着从黑袍人身上搜出的镇邪盒碎片,碎片在雾气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黑风豹,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找你帮忙寻找另外的镇邪盒碎片,封印九幽魔神,还天下太平。”
黑风豹的目光落在镇邪盒碎片上,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喉咙里的呼噜声渐渐小了下去。它围着燕必胜转了一圈,鼻子凑到他身上闻了闻,似乎在确认他的气息。突然,它朝着山谷深处吼了一声,声音里没有了之前的敌意,反而多了几分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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