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你还洗头?”
于枫走过去,伸手就把毛巾抽走了。
“你管得着吗?”她翻了个白眼,“爱看不看。”
“我管不着,但我管得了擦头发。”他一边说,一边蹲在她跟前,“吹风机带了吗?”
“忘了。”她瘪嘴,“这房子里连个吹风机影儿都没有,纯纯智商税。”
“啧,精装房是装了马桶和花洒,可没装生活情调。”于枫笑,“你这房子,缺的是人味儿,不是电器。”
她噗嗤笑了,眼尾弯成月牙:“你这人平时装得跟出家人似的,一到这时候,眼睛都冒光了。”
“哎哟,被你看穿了?”他捏了捏她耳垂,“你磨蹭这么久,不是故意的?”
“嘿嘿,被你发现了。”她躲不开,也不躲。
十几分钟后,头发干了大半。
于枫忽然一个翻身,直接把她压进沙发里。
“这回……还能找啥借口?”
她闭上眼,声音细得像蚊子哼:“灯……关一下行不行?亮得我睁不开。”
“好。”
啪。
黑暗里,只剩呼吸。
一夜无话。
睡着的时候是凌晨,醒的时候,天光已经爬上了窗帘缝。
朱锁锁是饿醒的。
睁眼那一瞬,脑子懵了三秒,这是哪?!
她想弹起来,可浑身像被车碾过,连抬手指都费劲。
记忆哗啦一下倒回来,她躺回去了,彻底躺平。
眼睛骨碌碌转,扫了一圈。
人呢?于枫人呢?
呵,男人一晚上消耗完体力,天一亮就活蹦乱跳去公司打卡,她呢?连掀被子的劲儿都没了。
她咬牙,心说:蒋南孙那眼神我总算懂了。
上次她瞅着我,不是同情,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原来被榨干的滋味,真能让人想哭。
而那个罪魁祸首,八成已经在厨房煮咖啡了吧?
她每次问蒋南孙,对方都拿“以后你懂的”来搪塞,眼神飘忽,话也不肯说透。
真要命,没亲身经历过,哪能真懂那种事儿?
现在她才咂摸出味儿来,原来蒋南孙那些欲言又止,全是这茬儿埋的雷。
可朱锁锁也没辙,人家不说,肯定有不说的道理。
“醒啦?”
不知啥时候,于枫就杵在她床边,嘴角还挂着笑。
她脸红得像刚蒸好的虾,眼睛亮亮的,可身体软得像化了的糖,连动一下都费劲。
于枫瞅着,忍不住偷笑。
三个人,朱锁锁、司清、蒋南孙,性子南辕北辙,可一害羞,全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红、躲眼神、嘴皮子打结。
说到底,女人一羞起来,八成都这德行。
难怪男人总被她们唬住,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分不清,光靠表情根本猜不透。
“想啥呢?一脸想把我吞了的表情?”
“于枫……我……”
“别吭声了,饭都备好了,还有雪梨汤,专门给你熬的,润嗓子。”
她这才注意到床头放着个保温餐盒,热气还没散完。
“有劲儿没?没劲儿我喂你。”
她翻了个白眼,于枫咧嘴一笑,压根不当回事。
她头一回,可底子厚,比蒋南孙和司清都扛得住,打小就吃苦,十几岁就出去扛活,身子骨硬实。
可这么一来,两人闹腾得有点过头,都快忘了今夕何夕。
于枫这人,从来不让自个儿吃亏,舒服的事儿,从来不让步。
等她扒完饭,瞥了眼手机,快四点了。
“啊?都这么晚了!”
于枫懒洋洋道:“别管时间,今天又不用打卡。再说,我是老板,你病了,歇俩天算啥?公司又不会垮。”
她摇头:“不行……我还是去吧,今天是有点虚,明天准好。”
“哦?”
“哎呀,别把我当傻瓜行不行?这种事,电视剧里演的、小说里写的,谁没看过?”她眼神乱飘,话一出口自己先心虚了,要是今天赖床,蒋南孙铁定第一时间杀上门。
想起上回她撞见蒋南孙和于枫那事儿,心里到现在还咯噔一下。
万一把火烧到自己头上,那场面……想想都想钻地缝。
于枫点点头:“行,那你歇会儿,我陪你躺会儿。”
她赶紧拉紧被子:“不用了,我自己躺就行。”
“哎哟,你怕啥?我发誓,啥都不干。”他摊手,“你以为你睡得多?我觉比你少多了,醒得比你晚,躺得比你久,你才是真‘躺赢’的那个。”
她一愣,想想也是。
她睡得早,醒得迟,于枫明明更累。
“……那上来吧,别乱动啊。”
“嗯嗯,我答应你不折腾,就绝不瞎搞。”
他这种时候,温柔得不像话。
两人裹在被子里,闭眼再睡,一觉到黑。
等她再睁眼,窗外都挂星星了。
“完了完了完了!!”她一把捂住脸,声音闷在掌心,“十几个未接来电!一个都没回!都怪你!我明天怎么见南孙啊?!”
她本来想叫她一起搬,可这新家……哪儿敢让她看?至少,得先跟蒋南孙捅破那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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