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就在楼底下,走吧。”于枫顺手拿上外套。
“嗯嗯嗯!”她眼睛亮得像开了灯。
一进超市,朱锁锁瞬间变身购物狂魔,推着车疯扫,零食、海鲜、有机菜、进口调料……能装的全塞进去。她手里攥着于枫给的八万块,腰杆挺得比谁都直。
于枫呢?他压根不用看价签,要啥拿啥,三下五除二,购物车就堆成了小山。千把块的事儿,对他而言就跟超市里捡瓶水一样顺手。
朱锁锁一边挑菜一边念叨:“今天这顿,我必须让你吃出幸福的味道!我要让你一尝,就忘不了我的手。”
于枫劝了她好几回:“别太累,随便做点就行。”
她偏不听,眼神跟打了鸡血似的:“不行!我要让你知道,我没那么差劲。”
七点整,四菜一汤全上桌。
热气腾腾,香气直冲鼻腔。
“来,尝一口!”朱锁锁紧张得手心冒汗,“你要是敢说难吃……我就哭给你看!”
于枫夹了一筷子红烧肉,放嘴里慢慢嚼。
“你闻着味儿不就知道?”他抬头,笑着看她,“这水平,比我老家外婆还稳。你那点小自卑,是被自己脑补出来的。”
朱锁锁撇嘴:“可你嘴太刁了嘛……我怕我配不上你。”
“我配不上你,你倒是配得上这一桌子。”他笑得眯了眼,“来,继续夹。”
于枫夹了一筷子菜,随便尝了口,啧,居然挺香。不是那种米其林大厨的精细劲儿,但就是这种锅边灶台冒热气的滋味,才最抓胃。
“咋样?”朱锁锁眼巴巴盯着他,手还攥着围裙角。
“好吃!”他咧嘴一笑,没半点犹豫。
“真不是哄我?”她声音轻得像怕风吹散。
“我闲得慌骗你干啥?你自己尝尝,上次你炒青菜都能咸死人,这次盐放得跟诗一样有节奏。”他耸耸肩。
“嘿嘿……那……那我今晚是不是算超水平发挥了?”她眼睛亮得像偷了灯泡。
“你今天食材买全了,酱油没打翻,蒜末没糊锅,连葱花都切得匀称,这不是超常,是开挂。”于枫忍不住笑。
她一听,心就落了地,立马动筷子,一口下去,连着点头。其实平时她做的饭,多半是“能吃就行”,今天却像把心掏出来炖进了锅里。所有调料都齐了,连花椒粒都数着下,能不好吃吗?
看着于枫吃得呼哧带响,她嘴角就没下来过。
只要他吃得高兴,她就觉得自己这顿饭,值了。
饭一完,于枫瘫在沙发上刷短视频,朱锁锁麻利儿地把碗筷收拾干净,顺手端了盘切好的草莓过来,轻轻搁在他腿边。
“家里又不是上班,你忙啥呀,放着我来。”他随口嘟囔。
话音没落,她人已经歪在他肩头,脑袋一蹭,蹭得他心尖都软了:“于枫……今晚……不走了吧?”
她身上有淡淡的油烟味,混着点洗衣液的香,可他就爱闻这个。闭上眼,整个人像被泡在温水里。
“想一直这样?”他低头看她。
“嗯。”她声音闷闷的,带着点鼻音,“永远这样……多好。”
“你肯,我就肯。”他摸了摸她的头发。
“哪有那么容易……”她抬眼瞧他,眼神里像藏了千言万语,你还有别人呢,我算什么?
他没答,一把把她搂进怀里,下巴搁在她头顶:“别瞎琢磨。我不是那种翻脸不认人的人。一辈子那么长,我图的是细水长流。”
“是啊……一辈子。”她喃喃,“那你得答应我,不能养我当个废物。不然离了你,我连自己煮个泡面都能煮成水泥。”
她从小就懂事,懂事得让人心疼。十五岁就打工贴补家里,怕麻烦人,怕被丢下。表面是笑嘻嘻的精灵鬼,内里全是没绷紧的弦。
蒋南孙是温室里长的玫瑰,再娇也带着刺。可朱锁锁,是风里雨里自己拼出来的野草,根扎得深,却怕哪天被连根拔了。
“养你一辈子,我也乐意。”于枫认真说。
她摇头:“我不靠你活着。我得在公司上班,天天看着你,防着那些乱七八糟的黏上来。不然你哪天被人勾走了,我哭都没地儿哭。”
他笑出声,俯身在她额头上印了个吻:“现成的狐狸精,不就坐我腿上吗?”
“我才不是!”她扭过头,耳朵却红得滴血。
可他没给她躲的机会,手臂一紧,低头就吻了下去。空气里只剩下喘息和心跳。
“等……等等!”她喘着推开他,脸红得像番茄,“我……我一身汗!得洗澡!”
其实哪有什么汗?她连动都没动过,就围着围裙切了个菜。
但她就是想,把自己最干净、最香、最完整的模样,捧到他面前。
哪怕只是洗个澡,也得是仪式感。
于枫盯着她那张红扑扑的小脸,忍不住笑出声:“行,一起!”
“啊,别……别过来……”
朱锁锁一下就懂了,脸一红,手脚并用从沙发上弹起来,一路小跑冲进卧室,“啪”地把门一关,声音隔着门板飘出来:“我没叫你,不准进!”
“好嘞,那我去外面洗!”于枫咧嘴一笑,朝客厅另一头的卫生间抬了抬下巴。
朱锁锁探出个脑袋,瞥他一眼:“你衣服呢?没带吧?”
“没事儿。”
“那你洗吧。”门“咔哒”一声合上,差点撞上他鼻尖。
于枫摇头,这丫头,洗个澡还整出个入仪式来。
客厅里,他刷着手机,眼皮一抬,时钟都快走到二十分钟了。
屋子里静得像没人。
他本来不急,可这澡洗得也太像在泡温泉了吧?
三次手都抬到门边了,又硬生生压下去,她说了不让进,那咱就得守规矩。
沙发软得能陷进去,他干坐着,耳朵却竖着听里头动静。
又过了五分多钟,门终于开了条缝。
“进……进来吧。”
于枫抬头,整个人顿住。
她穿了件宽大的棉质睡裙,像裹着一层薄雾,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肩头,还在冒热气,整个人粉嫩得跟刚出锅的糯米糍似的。
脸蛋儿红得能掐出水,是热的,也是羞的。
她正拿着干毛巾,一圈圈绞着发尾,睫毛还挂着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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