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米国投行里能镇住一群高管的铁血经理人,此刻却捏着衣角,指尖发白,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明明连并购案都能面不改色地砍掉,此刻却像第一次上台演讲的高中生。
没人催她,没人说话,就安静地等。
两分钟。没人动。风都绕着走。
安迪深吸一口气,抬手按了按太阳穴,终于迈步跟上。
院长杨姐听说安迪是安小明的亲姐,脸色“唰”地沉了。她抱着保温杯,眼圈发红:“你们家是真行啊!扔孩子在这儿十几年,连个电话都不打,现在倒好,西装革履的,跑来认亲了?”
安迪急了:“不是我不管!是小时候走丢了!真走丢了!我们找了整整十年,上个月才查到他在这儿,我立刻就赶过来了!”
“走丢了?”杨院长狐疑地眯眼。
“对!”安迪斩钉截铁,“亲弟弟,我怎么可能会扔?我做梦都想着找他回来!”
杨院长上下打量了一圈:安迪一身高定,头发一丝不乱;于枫衬衫扣到最上一颗,低调但贵气;谭宗明更不用说,光站在那儿,周身就透着“你惹不起”的气场。
心里那点疙瘩,慢慢松了。
孩子要是跟了这三个人,往后日子,不至于再睡凉席了。
她轻咳一声:“我可以带你们见他。但……他不太一样。情绪不稳,可能认不清人,也可能冲人吼。你们……心里得有谱。”
安迪点头,眼神像钉子:“他再疯,也是我弟弟。我带他走,治好他。最好的医生,最贵的药,我全包了。”
“有这心,跟我来吧。”
她默默跟上。
等三个人刚进楼梯口,谭宗明就拐到了于枫边上,声音压得低,像刀刮骨头:
“这家养老院,我让人盯了八个月。查了三次,连个叫‘安小明’的记录都翻不出来。系统里没这号人,连入住档案都是伪造的。”
他停了停,盯紧于枫:“你早知道他在哪儿,对吧?是你让人把名字抹干净的。你早就找着他了,故意等到现在,等安迪出现。”
他顿住,语气压得更沉: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的弟弟,你图什么?”
谭宗明死死瞪着于枫,眼睛都不带眨一下,想从他脸上抠出点破绽来。
他琢磨着,这小子准得撒谎,或者东拉西扯糊弄人。结果呢?于枫就那么愣了两秒,脸上的表情跟块冰似的,淡得都没一丝波澜:“我干嘛,还得跟你打报告?你谁啊?”
这话一出,谭宗明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是承认是什么?
他喉咙发紧,手心冒汗。
“行,你做事确实跟我没半毛钱关系。”他咬着牙,“可你算计的是我真正在乎的朋友,这事,我不能当没看见。”
“安迪是我命里不多的几个真心人,有人动她,我豁出命也得拦。”
于枫咧嘴笑了下,懒洋洋的:“算计?你这词儿用得挺重啊。我帮她找到弟弟,是铁打的事实。她给我打两年工,各取所需,天经地义。”
“呵!”谭宗明冷哼,“要不是你横插一杠,我早把人接回来了!”
“我没承认我插过杠。”于枫耸肩,“你要是真有证据,现在就能拿出来。没证据就别在这儿瞎喷,脏了自己嘴,也脏了我耳朵。”
谭宗明再次死盯,眼神快能戳穿人了,能拿出来,他早翻脸了。
可于枫压根不在乎。就算真有证据,又能咋地?买卖已经成交,安迪那人,认了的坑,挖断腿也不回头。
谭宗明心里门儿清。他今天来,不是为了掀老账,是为了搞明白,这事儿是不是于枫在背后搅局。结果已经没法改,但他得知道,下回再撞上,该怎么防。
于枫瞥他一眼,笑得像看个傻子:“你这眼神,我能猜出你脑子里转啥了。”
他往前一凑,语气突然松了:“别把简单事想太复杂。我就碰巧知道小明在这儿,我也刚好缺个能打钱的帮手。就这么巧,没阴谋,没布局,连剧本都没写。”
谭宗明脸还是那副石头脸,一个字都不信。
“别让我揪出你真正的目的。”他声音低得像刀刮玻璃。
于枫噗嗤笑了:“揪出来咋?跟安迪哭诉,让她回你怀里?还是砸钱砸到短视频赛道上来跟我抢饭碗?”
他歪头,眼里带着点儿玩味:“听说你预备了五个亿?谭总,您好歹是掌舵的人,手笔能不能再大点?我光是开个平台,就烧了十个亿。你这点零花钱,想分一口汤?怕是连锅边都够不着。”
谭宗明没生气,也没接话。
他来,是为了解惑。现在知道了,于枫不是在布局,是趁机捡漏。但这更麻烦。因为这种人,不讲套路,不按常理,你根本不知道他下一秒要干啥。
他最后看了安迪一眼,转身就走,脚步快得像在逃。
于枫摇头,跟了上去。
没多会儿,安迪冲进房间,一眼就看见安小明。
那小子正蹲在地上,拿着个褪了漆的塑料小汽车,咔哒咔哒推着,嘴里哼着跑调的儿歌,嘴角挂着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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