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事吧,得于枫点头。他要一句“不想”,她连个响儿都不敢多打。
她不会逼他,也从来没想过逼他。
屋里安静得能听见钟走的声音。于枫还杵在那儿,跟被雷劈了似的,一动不动。
司清心里的火苗,一点一点凉了。
她早猜到他可能还没准备好,可真到了嘴边,脑子还是忍不住转圈:是他不想生?还是……不想跟我生?
这念头像蚊子,在她脑子里嗡嗡不停,赶都赶不走。
好半晌,于枫才像从梦里醒过来,一脸懵:“啊?你说啥?要孩子?”
他脑子里还以为她要借钱、要换房、要辞职创业呢,谁能想到这颗炸弹从天而降?
他愣住,不是因为不爱,是太突然了。
看他那副表情,司清嘴角扯了扯,苦笑一下:“你是不是以为我突然想通了,其实……是怕你孤单?”
于枫笑了,眼里带点心疼:“原来你是嫌我天天不着家,怕你一个人冷清,才想找个娃来填屋子?”
司清没说话,低头咬了下嘴唇,轻轻点了下头。
“你每天一早出门,晚上我睡了你还没回来,连句‘吃了吗’都听不着。”
她声音低得像羽毛,“我不是想要孩子……我只是,想有人,能让你多想想回家。”
“你要是真要孩子了,银行那边咋办?”
司清眯眼一笑:“杨行长早就安排好了,非得让我当副行长,听着是升职,其实纯属甩锅!她自己累得够呛,想让我顶上呗。”
“嘿嘿,我这招高吧?等我一怀上,她还得接着干,我躺着拿工资不香吗?”
于枫伸手掐了掐她脸蛋:“行啊你,心眼儿挺多啊,工资照拿,活儿有人扛,白捡个清闲。”
“嘿嘿嘿,!”
“真要的话,咱不急,晚点也行。”
于枫笑着一拉她手:“先吃饭!”
“啊?”
他抬手轻轻在她脑门上一敲:“傻妞,没力气咋生?你那小身板,风一吹就晃,现在不补足了,等怀孕了哭都来不及。”
“哎呀讨厌!”
于枫压根就没打算要孩子,连想都没想过。
说白了,他脑子里从来就没装过“当爹”这事儿。
所以刚才司清一提,他当场就傻了,跟被雷劈了似的,愣了足足十秒,不是因为感动,而是因为太突然,完全没这根弦。
但转眼间,他就想通了。
来这世界这么多年,他打的什么算盘自己清楚:多帮几个女生,多攒点温暖,多留点回忆,像集邮一样,见一个收一个。不是爱,是习惯。
可现在……孩子?好像也不是不行。
他没犹豫,干脆利落点了头。
不是因为爱得死去活来,是觉得,司清这人靠谱。要是当妈,肯定不会坑娃。
行,那就来吧。
本来想今晚躺平歇一晚,昨天熬到凌晨,今天又忙了一下午,身体都快散架了。
结果呢?老天爷连喘口气的机会都不给。
这夜,注定睡不着了。
司清啃着鸡翅,见于枫盘子里的菜动都没动几下,抬眼问:“不合口味?”
于枫摇头:“没有,你厨艺比米其林大厨还稳。”
“那你怎么光看不吃?”
“在盘算公司下周搬家的事儿。”他咧嘴一笑,“估摸着,这一周够不够让你中奖?”
司清脸唰地红了,筷子往桌上一磕:“谁说要一周内怀上了?一个月不行就两个月,半年不行咱等一年,急什么急?”
她真不急。
孩子这事儿,讲究缘分。有人一次就中,有人熬了五年都空等。她不是那种逼着老公“冲就完了”的急躁女人。
可于枫这话一说,搞得她像迫不及待想当妈似的,她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真不急?”于枫笑得像只偷了鸡的狐狸。
司清翻了个白眼:“吃你的饭!”
“还嘴硬呢。”
她彻底没辙了。自己只是想催他吃饭,啥都没想,结果被他脑补出一整部连续剧。
越解释越黑,索性闭嘴。
闷头吃饭,沉默是金。
晚饭一完,她钻进厨房洗碗,于枫则瘫在沙发里,刷着手机新闻,活像退休老干部。
没几分钟,司清从厨房出来。
头发挽成一个松松的髻,几缕碎发贴在耳侧,围裙还没摘,脚上还是那双拖鞋。
明明还是那个雷厉风行的女总裁,可这一刻,像极了,刚送完孩子上学、回家系着围裙擦灶台的温柔主妇。
这反差,直接把于枫看愣了。
他脑子里不自觉飘过一个念头:要不……给她买条后妈裙试试?
可转念一想,人家身材是清瘦型,那裙摆得是大胸肥臀才撑得起来。司清?怕是穿上去像被衣服绑架了。
他脑内立刻蹦出另一个人,栗娜。
那姑娘,丰腴得恰到好处,曲线像画出来的。
不知道她那边罗宾上没上合伙人的位子。
改天得打个电话问问。
“你一直盯着我,干嘛?”司清察觉到了,有点不自在。
她不是觉得他想那啥,就是……这眼神怪怪的,不像色眯眯,倒像在看一件刚拆开的礼物。
于枫笑:“你今天盘头发,还挺好看。”
“啊?”司清摸了摸后脑勺,“就是图方便,做饭头发老掉进锅里。”
“我知道。”于枫语气轻柔,“但我就喜欢你这样。”
屋里静了一秒。
窗外风轻轻刮过阳台。
司清低头,嘴角悄悄弯了点,没说话。
但她没去拆围裙。
于枫点了下头,笑着道:“哎,这姿势真省事,下次咱造娃也这么来,你就不骂我压你头发了。”
司清一听,嘴角忍不住偷偷上扬。只是换了个发型,这男人眼睛就黏在她身上挪不开,说明她这把年纪,照样有魅力。
她本来心里还嘀咕:都三十出头了,哪能跟那些二十岁的丫头比?怕是青春早都晾干了。
可眼下看来,这男人看她的眼神,烫得跟刚出炉的糖炒栗子似的,热乎着呢。
要让于枫知道她心里这弯弯绕,准得笑出声:你这哪是老了,你这正是女人最有劲儿的时候,男人看了不挪脚才怪。
其实吧,要不是司清急着要孩子,于枫压根都不想停。连着两次,他都忍着没继续,一看时间,才凌晨一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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