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没觉得有哪儿不对,可空气都像冻住了。
王漫妮默默把鞋装进礼盒,递过来。
“于枫……她们看我的眼神,好怪啊,好像在背后议论我们。”顾佳压低声音。
于枫低头踩了踩鞋,脚趾头来回动了动,确认鞋垫贴合了才抬头:“她们啊,嫉妒你。”
“啥?我哪有她们好看。”
“你这话就假了。”于枫咧嘴一笑,“论长相,你甩她十条街都不止。”
于枫心里嘀咕,这真不是吹,王漫妮那张脸吧,确实比不上顾佳,但她自有她的狠劲儿,皮肤冷白,腿长得能当模特线,往那儿一站,像根没点着的香,勾人想点火。
顾佳呢?不一样。她不是那种让人“想追”的类型,是那种你一看,就想坐下喝杯茶、听她说说生活琐事的姑娘。五官清透,气质像刚晒过太阳的棉被,暖乎乎的,连呼吸都让人放松。
“真??”顾佳眼睛亮了,这话从于枫嘴里蹦出来,比商场打折还让人信。
“那必须的!你不是来买衣裳吗?让漫妮带你再逛一圈,别急着走。”
“好呀,!!”
王漫妮立马转头:“这边这边!你刚才走得跟逃命似的,好多新款压根没给你看全呢!”
“好呀,!!”
这姐们儿最近真开窍了。一招一式有条有理,不说那些虚的,衣服本身确实亮眼。她把姿态放得低,笑得又真,顾佳本来就对她有好感,俩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聊越像老朋友。
“这是我的名片,改天有空,咱俩约茶?”王漫妮递过去。
顾佳接了:“行,你空了,我请你吃饭。”
于枫在一旁乐了:“哟,这俩人说好就定下了?”
“女人的事儿,你插什么嘴。”
“对对对!”
于枫心里暗叹:真不愧是原剧里磕到一块儿的姐妹花,连开场都省了,一个眼神、一件衣服,直接组队。
结完账,王漫妮那嘴角快咧到耳根了。
这一单,十几万,提成五位数,到手!
“欢迎下次再来!”她边送人边冲于枫挤眼,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赶紧联系我。
于枫心知肚明,这鱼,早就在网里了,就差他动一筷子,什么时候吃,看心情。
“我先送你回酒店,东西放好,再奔公司。”
顾佳问:“顺路?”
一听他提公司,她条件反射觉得他有急事,怕耽误他。
“不算顺,但顺不顺的,能耽误事儿吗?公司没火烧眉毛。”
“真没急事?”
于枫点头:“真有急事,我早跑了。公事私事我分得清,陪你挑衣服,比处理十份报表都重要。”
顾佳这才舒了口气:“我就怕你为难。”
“放心,我这人,嘴上不说,心里有数。”
“那……真谢谢你了。”
于枫摆摆手:“别客气,你可是我以后的顶梁柱,不对你好点,我图啥?”
顾佳脸上的笑,突然一僵。
她懂。
于枫一直想拉她去他公司,这事她之前死活不答应,是放不下许幻山。可现在?许幻山快进去了,俩人连擦肩而过的理由都没了。
她早就不抗拒了。
可他这话说得……怎么听着像:我对你好,是因为你能帮我?
那之前那些关心、体贴、体贴得让她心跳加速的瞬间……是算盘打得太准了?
于枫一看她表情,立马笑了:“你这脑袋瓜,又在瞎想啥呢?”
“真要挖人,我找猎头就行,犯得着天天陪你逛街?”
“我是因为你是顾佳,才愿意陪你挑衣服。不是因为你是‘潜力股’,才对你笑。”
“明白没?”
于枫顺手在顾佳脑袋上拍了一下,力道轻得像拨开一片落叶:“别瞎想啊,小傻瓜。”
顾佳没吭声,脸埋得低低的,下巴都快怼到锁骨上了,整个人缩得跟只被雨淋蔫的小狗似的。
于枫没忍住,“噗”地笑出声。这姑娘,连委屈都藏得这么憨。
送她回酒店的路上,俩人谁都没多说,车里放着电台老歌。于枫心里盘算着,江莱那边得去一趟了,答应过的事,不能拖。
刚推开门,朱锁锁就凑过来了,鼻子一耸一耸,像刚偷完鱼干的猫。
“哟,大老板回来啦?”她歪着头,眼珠子转得跟算命的一样,“啧啧,这味儿……有点熟啊,是哪家的香水?还是……谁的发香?”
说着,她伸手就揪住于枫衬衫领口,凑得近得能闻到他耳根子的汗味。
“等等!这味道,上周三你去接人的时候,不就这味儿吗?!”她猛地后退一步,一脸“我抓到你了”的表情。
于枫抬手把她爪子拍开:“你这鼻子要是去当缉毒犬,早升一级当队长了。”
“切,懒得拆穿你。”朱锁锁摆摆手,一脸佛系,“南孙都不吱声,我掺和啥?我又不是原配,吃哪门子醋?”
她耸耸肩,语气轻松得像在聊今天菜市场豆腐要不要涨价:“只要你别带着别人站我面前晃悠,当我是空气都行。”
她心里门儿清,于枫不是那种人。要真那么low,早被自己骂到墙角了。
“对了,”朱锁锁忽然想起什么,笑得贼兮兮,“你猜谁刚在法务部等你半小时?”
“谁啊?客户?律师?”
“嘿嘿,”她拖长音,“你那位老搭档,栗娜。”
于枫一愣,旋即笑了:“啊,好久没见了。”
他抬脚就往法务部走,远远看见那扇开着的门里,一缕高跟鞋踩地的轻响,还有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曲线,斜倚在办公桌边。
他敲了敲门框,没等应声,自己先迈了进去。
“进!”栗娜头也不抬,话音刚落,一抬头,眼睛亮了。
俩人有段日子没见了,她发现于枫更沉了。不说话的时候像块冷铁,笑起来又像阳光穿过云层,不刺眼,却能照进人心里。
但她清楚,那副温吞样底下藏着火山。
惹他的人,十个有八个进了派出所。
“听说你来公司了,”栗娜把文件啪地合上,“是想跳槽来我这儿了?”
“不是。”于枫拉开椅子坐下,“许幻山那案子,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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