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枯叶,石门洞开。
江小川刚抬脚要往里闯,阿箬猛地攥住他衣角。他一愣,低头看她——小姑娘眼睛盯着隧道深处,耳朵微动,像是在听什么别人听不见的声音。
“怎么?”他压低嗓音。
她没答话,只缓缓摇头,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虫鸣声里,夹着一种极细的振翅声,像千百根针同时颤动,顺着耳膜往脑子里钻。
谢无咎扶着石柱站直,右臂包扎处渗出血迹,脸色依旧苍白,却低声说了一句:“若死,勿收尸。”
话音未落,隧道内热风骤起,腥臭扑面而来。岩壁裂缝中喷涌出成片赤红蜈蚣、黑甲毒甲虫,密密麻麻如潮水般漫出,地面瞬间被蠕动虫体覆盖,咔嗒作响。
“老刀!”江小川一把将阿箬拽到身后,镇渊戟横插地面,“别等我跪下才动手!”
右掌心金纹一闪,龟息功自动运转,他身形后撤三步,险险避开第一波扑咬。一只蜈蚣跃空而起,眼看就要咬上他脖颈——
“啪!”
一道灰影从地底窜出,精准叼住虫头,拖进土缝。
江小川眨了眨眼:“鼠爷,您也来了?”
阿箬忽然挣脱他的手,咬破舌尖,鲜血溅在月华珠上。刹那间,珠光暴涨,她双目泛金,九尾虚影浮现身后。她张口吼出一串古老兽语,声音不大,却穿透虫潮。
“吱——!”
地下传来密集鼠鸣。紧接着,土层翻动,无数岩鼠破土而出,如黑潮般扑向虫群,专咬节肢关节。一只毒甲虫刚爬起,就被三只老鼠围住,咔嚓几声,腿全断了。
江小川咧嘴大笑:“好丫头,今天你当主力!”
可虫潮不减反增。中央岩缝裂开更大口子,一只三眼巨蝎缓缓爬出,尾钩高举,喷射出腐蚀毒液。岩石被溅中,瞬间融化冒泡。
谢无咎挥戟格挡,毒雾溅上手臂,旧伤崩裂,动作一滞。他踉跄后退,差点跪倒。
“你再装冷酷我就把你名字改成‘谢倒地’!”江小川怒骂一声,游龙步自动施展,绕至巨蝎盲区。他双手结印,惊雷十三式轰然打出。
紫电自掌心炸出,沿地面蔓延,贯穿数十毒虫躯体。焦臭弥漫,虫尸抽搐翻滚。巨蝎哀鸣,尾钩乱甩,却被鼠群扑上,硬生生撕成碎片。
虫潮终于溃散。
江小川喘着气,抹了把脸上的汗:“这新手村副本……真够味儿。”
可就在这时,虫尸堆中升起诡异蓝焰,石碑文字重组为“勇者生,怯者亡”。地面震动,残余毒虫竟再度聚合,扭曲成团,像有东西在内部重组。
三人背靠背环视四周,体力已达临界。
阿箬突然踏前一步。
她闭眼,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瞳孔已成竖瞳。三尾全展,狐火自掌心燃起,逆流而上,点燃蓝焰。
火焰中,她声音清亮:“我不是乞儿,我是守门人!”
蓝焰轰然炸开,残虫尽数焚尽。
石门轰然开启,内侧浮现“二毒”二字。
江小川拄着镇渊戟,嘴角渗血,仍咧嘴笑道:“看来咱这新手村,得刷满三关才能出副本。”
谢无咎靠长戟支撑身体,右臂伤口崩裂,面色苍白,却冷笑:“你要是死在下一关,记得把神兵留下。”
阿箬站在两人中间,右眼朱砂痣持续泛金,精神亢奋却双腿发软。她低头看了眼自己颤抖的手,又抬头望向新开启的石门。
里面漆黑一片,没有虫鸣,没有风声,安静得不像活物能待的地方。
江小川伸手拍了拍她肩:“怕了?”
她摇头,声音很轻:“不怕。你在,我就不是一个人。”
“傻丫头。”他笑,“我一直都在,哪怕我装死。”
老刀在脑子里哼了一声:“你小子挨打的样子真像当年我被吊打的那天。”
江小川没理他,拖着镇渊戟往前走了一步。戟尖裂痕深处,那颗猩红小珠微微发烫,像是在预警。
谢无咎跟上,脚步虚浮却不肯落后。
阿箬最后踏入,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废墟。月华珠在她掌心轻颤,映出一道模糊身影——似是千年前,一位披白袍的女子立于祭坛之上,掌心滴血,封印深渊。
她收回目光,快步追上前面两人。
石门之后,是一片开阔地,地面铺满暗绿色苔藓,踩上去软绵绵的,不留痕迹。前方立着一座石台,台上放着三株植物:一株通体漆黑,叶片如刀;一株泛着幽蓝光泽,花瓣闭合;第三株通体透明,茎脉中似有液体流动。
“毒草?”江小川蹲下,用戟尖轻轻碰了碰黑叶,“这玩意儿长得还挺精神。”
谢无咎皱眉:“别碰。这三种草单独无害,混在一起会释放幻毒。”
阿箬走近石台,忽然捂住头,闷哼一声。
“怎么了?”江小川立刻扶住她。
她喘着气,指着透明草:“它……在哭。”
江小川一愣:“草还能哭?”
“不是声音。”阿箬摇头,“是感觉。它被困在这里太久,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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