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门在身后缓缓合拢,发出沉闷的摩擦声。江小川刚迈出一步,脚底的血色纹路突然一跳,像是活过来的蛇。
“趴下!”
他猛地拽住阿箬往后一拖,两道毒雾喷口从石壁两侧“嗤”地射出,擦着鼻尖掠过。空气里飘着股甜腻味儿,闻一下脑袋就发沉。
“老刀!”江小川低声喊,“左边第三格有机关——”
没回应。
他又喊了一声,还是安静得像块石头。这才想起,那滴金血之后,脑子里再没响起过那道毒舌的声音。
“靠,真睡了?”他摸了摸太阳穴,叹了口气,“你倒是挑时候度假。”
阿箬被他按在地上,耳朵贴着地面,眼睛微微眯起:“有……脚步声,但不是人。”
“老鼠?”
她点头:“很多,绕着咱们打圈,它们怕这味道。”
江小川扯下袖子塞进她嘴里一半,自己也咬住一角:“憋口气,等我探路。”
他猫着腰往前蹭,手指轻点地面,每三步停一次。老刀虽然不说话了,可那些古武记忆还在身体里留着影子。他记得有种叫“踏虚步”的法子,专破这类带震感的陷阱阵。
指尖忽然触到一块凹陷的石砖,纹路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像是被人磨过。
“有意思。”他咧嘴一笑,掏出怀里剩下的半块冷饼,往空中一抛。
饼还没落地,左右两堵墙“嗖嗖”弹出十几根铁刺,密密麻麻扎满了整片区域。
“果然。”他拍拍手,“这地方比菜市场还热闹,专坑伸手党。”
阿箬爬起来,喘着气说:“地下空的,能走。”
“我知道。”江小川蹲下,用指甲刮了刮那块砖,“但得有人先踩错。”
他捡起一根断骨,瞄准中间那块最亮的石板扔过去。
“啪!”
飞刃机关瞬间触发,刀雨落下,把骨头削成了碎渣。
“中间是诱饵。”他站起来掸灰,“跟夹老鼠一个道理——你越想踩的,越不能碰。”
阿箬眨眨眼:“那你打算怎么过?”
“你说呢?”他坏笑,“你不是会听老鼠开会吗?”
她白了他一眼,趴下去耳朵贴地,眉头渐渐皱紧:“左三、右二、左一……快!”
江小川不做多想,抬腿就跃。第一跳稳稳落在左侧第三块,脚下微颤但没触发;第二步右跨两格,鞋底蹭出火星;最后左脚一点,整个人如风掠过,落地时轻轻一个翻滚,安然无恙。
身后的机关“咔哒”一声,彻底静了。
“瞧见没?”他回头冲阿箬招手,“市井智慧,价值千金。”
阿箬翻了个白眼,刚要起身,头顶岩层“滴答”落下一团黏糊糊的东西,砸在地上冒起白烟。
“腐蚀液?”江小川抬头一看,顿时乐了,“好家伙,这屋顶还兼职养蘑菇呢。”
他顺手抓起一把泥巴甩上去,黏液滴落的位置立刻被标记出来。五步之内,九个渗出口,全集中在中间通道。
“走边。”他拉起阿箬,“别碰天花板投影区。”
两人贴着墙根挪过去,谢无咎这才从阴影里走出来,黑鞘剑拄地,眼神冷得像冰。
“你就打算一直杵那儿当门神?”江小川回头嚷,“再站下去,裤子都要长蘑菇了。”
谢无咎没理他,目光扫过已停转的机关阵,嘴角动了动,终究没说话。
穿过最后一道拱门,石室中央浮着两样东西。
一本卷轴被冻在冰晶里,封皮上三个字若隐若现:《惊鸿步》。
另一件是颗珠子,银光流转,悬在缠满毒藤的祭坛上方,藤蔓随呼吸般缓缓收缩。
“哟,终于有正经奖励了。”江小川搓搓手,“一个送温暖,一个送命,搭配得挺周到。”
阿箬盯着那颗珠子,忽然低声道:“它在叫我。”
“谁?月华珠?”
她点头:“血脉在响,像钟。”
江小川眯眼看了看祭坛周围的枯骨,全保持着伸手去拿的姿势,脖颈处一圈黑线,明显是被寄生致死。
“聪明人都死在这儿了。”他脱下外衣,裹住冰晶卷轴,贴肉塞进怀里,“先办简单的。”
寒气透过布料直钻胸口,疼得他龇牙咧嘴:“哎哟喂,这是要给我做冷冻SPA啊?”
但他没松手。体温慢慢往上渗,冰层开始融化,一道道线条在卷轴上浮现。他闭眼默记,脑中自动拼接成连贯步法轨迹——左旋三寸,提膝藏锋,转身踏影……
“成了。”他睁开眼,感觉双腿肌肉隐隐发热,仿佛有股劲要往外窜。
接着看向月华珠。
“这个嘛……”他蹲下摸了摸鞋底,之前谢无咎甩泥巴时沾上的湿土还没干透。
“借点材料。”他抠下一坨,捏成小球,又捡起地上一根细骨。
“你要干嘛?”阿箬小声问。
“钓鱼。”他一笑,“不过钓的是植物。”
他把泥球粘在骨头上,手臂一扬,精准甩向珠子下方。
毒藤猛地扑出,缠住骨头猛收,银珠趁机脱离束缚,向上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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