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哥趴在地上,脸贴着碎石,藤蔓还缠在脚踝上没松。他抖得像筛糠,想爬又不敢动,眼角余光瞥见江小川正朝他走来——不是那种慢悠悠晃荡的步子,而是脚掌落地无声、身形几乎拉出残影的快。
阿箬指尖一挑,藤蔓收回,顺势卷起地上的尘土洒了公子哥一身。那人刚想撑地起身,后颈衣领突然一紧,整个人被拎了起来,背脊重重撞上岩壁。
“哎哟,这不是刚才要我们滚的那位爷吗?”江小川单手掐着他领子,另一只手把斩邪剑斜搭在他肩头,剑锋不深,刚好压出一道红印,“现在轮到你滚了,怎么不动?”
公子哥嘴唇哆嗦:“我……我错了!我不该拦路!我就是路过……真不是故意的!”
“哦,路过?”江小川歪头一笑,“那你路过的时候,为啥非得挑我们仨走这条道的时候跳出来耍威风?嗯?是你爹教你‘看见顺眼的人就踹一脚’,还是你娘说‘拦人车队能加分’?”
“我没……我不是……”公子哥脸色发青,额角冷汗直冒。
江小川没再废话,手腕一翻,剑刃轻巧地滑到他脖侧,轻轻一推。公子哥脖子一凉,本能地往后缩,结果后脑勺“咚”地撞上石头,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万法归一。”江小川低声念了一句,声音不大,却让谢无咎瞳孔微缩。
刚才那一瞬,江小川的脚步根本没动,可人已经从三丈外到了公子哥背后——不是闪,不是跃,是像空气被折叠了一下,直接挪过去的。
老刀的声音在脑子里响起:“臭小子,别浪费老子的力气吓唬这种货色。你要真闲得慌,不如去捅个山门。”
“闭嘴。”江小川心里回了一句,“这叫精准投放心理阴影。”
他收剑入鞘,拍拍公子哥肩膀,动作亲热得像多年老友:“听好了,我不是怕你背后有人。我是觉得——踩蚂蚁太脏鞋底。”
公子哥喉咙里挤出一声呜咽。
“下次你还敢在这条道上拦人?”江小川笑着问。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那要是我不小心又看见你呢?”
“我……我绕着走!躲八百里!”
江小川点点头,转身走了两步,忽然又停下,回头看着他:“记住啊,我不是放你走。”
他顿了顿,眼神冷下来:
“是我让你走。”
这话一出,公子哥浑身一震,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钉在原地。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直到江小川走远,才猛地喘过气来,连滚带爬地往山下跑,连随从掉在地上的刀都不敢捡。
谢无咎站在原地,眉头皱着:“就这么放了?他回去告状,后面麻烦更多。”
“麻烦?”江小川耸肩,“他敢说?他说出去,别人问他‘你怎么被打成这样’,他怎么说?‘对方一句话没说,我就吓得尿裤子跑了’?”
谢无咎冷笑:“你倒会给他编台词。”
“不是我编的。”江小川咧嘴,“你看他跑那姿势,分明已经尿了。”
阿箬抿嘴笑了下,低头看了眼脚边的泥土。她指尖轻轻一点,一只灰毛小鼠从石缝钻出,围着她转了半圈,又飞快窜向林子深处。
几息后,小鼠回来,在她鞋面上轻轻啃了两下。
“没人跟着了。”阿箬抬头,“刚才林子里有三个呼吸声,现在都撤了。”
“看戏的都散了?”江小川扬声朝树林喊了一句,“各位!好戏收场,茶水自备,下次记得买票进场啊!”
林间静了几秒,接着传来窸窣脚步声,由近及远,很快消失在山谷风里。
谢无咎哼了一声:“装神弄鬼。”
“这不是装。”江小川拍了拍剑柄,“这是售后服务。打完架不震慑一下,回头人家还以为咱好欺负。”
“你刚才用的那一招……”谢无咎盯着他背影,“不是惊雷十三式。”
“当然不是。”江小川回头一笑,“那是‘万法归一’——听名字就知道,专治各种不服。”
谢无咎眯眼:“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我哪会啊。”江小川摊手,“刚才脚一抬,身子自己就过去了。估计是老刀抽风,临时借我身体跳了个舞。”
“胡扯。”谢无咎摇头,“那种身法,至少得通脉境后期才能施展,你连气海都没满。”
“所以我才说我不懂嘛。”江小川挠头,“可能是我长得帅,武魂自动觉醒?”
阿箬噗嗤笑出声,赶紧低头假装整理布条。
谢无咎懒得再理他,转身检查断戟有没有磕碰。江小川则走到路边一块大石旁,蹲下身摸了摸石头表面。
石头上有几道新鲜划痕,像是兵器拖过。
他手指顺着痕迹滑到底,沾了点灰,捻了捻。
“不对劲。”他低声说。
阿箬立刻靠过来:“怎么了?”
“这石头被人擦过。”江小川指了指边缘一处反光点,“有人想掩盖痕迹,但没擦干净。你看这儿,有油渍——是护甲油。”
谢无咎走过来一看:“玄霄阁制式装备保养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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