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川的手指刚搭上剑柄,对面七八道身影已从岩壁跃下,落地时尘土未扬,脚步齐整得像是练过千百遍。那执法使站在高处没动,短戟一挥,包围圈瞬间收拢。
他咧了咧嘴,右脚猛地蹬地,整个人像被风吹起的纸片,贴着地面滑出三尺。一名武者刀锋劈空,砍进石缝里还没拔出来,江小川已经借力一弹,踩着另一人肩膀翻进了侧翼。
“老刀,你说现在动手会不会太早?”他在心里嘀咕。
“早个屁!”那声音炸响,“你当这套‘惊雷十三式’是路边摊买的打折功法?再不抡出去热身,等会儿腿软了可别怪我。”
话音落下的刹那,江小川右臂一震,斩邪剑“锵”地全数出鞘。剑身泛起淡淡金纹,像是有人在金属里点燃了一串火线。他手腕一翻,剑锋横扫,口中喊出连自己都听不太懂的招名:“雷落九渊!”
电光撕裂空气,三名冲在前头的武者像是撞上了无形墙壁,胸口一凹,倒飞出去,兵器叮当乱响砸在地上。剩下几人脚步一顿,阵型微乱。
谢无咎冷哼一声,断戟横扫,迎上扑来的三人。戟风卷起碎石如浪,逼得对方连连后退。他肩头旧伤隐隐作痛,却把戟杆往地上一顿,硬生生顶住了压力。
阿箬指尖那滴血珠渗入泥土的瞬间,地面藤蔓突然暴长,缠住一名武者脚踝。那人踉跄摔倒,还没爬起来,又被一根粗藤抽中手腕,匕首脱手飞出,插进岩壁颤了两下。
“哟。”江小川回头看了一眼,“小狐狸开窍了啊?”
阿箬抿着嘴不说话,只是右眼尾的朱砂痣微微发烫,像是有东西在皮下流动。
执法使脸色变了。他原本想以人数耗死这三人,没想到才交手几个呼吸,己方便折了近半战力。更让他心惊的是——那少年刚才那一剑,分明是失传已久的古武路数!
“你竟会‘惊雷十三式’?”他终于按捺不住,抬脚跃下高岩,短戟直指江小川,“这套功法早在三百年前就随秘籍一同焚毁,你从哪儿学来的?”
江小川歪头一笑:“你说呢?梦里学的不行吗?”
“找死!”执法使怒喝,正要上前,却被身后一声尖叫打断。
“别……别让他靠近我!”公子哥缩在执法使背后,脸色惨白,手指哆嗦着指向江小川,“他不是人!刚才那一下……根本不是人力能做到的!”
江小川收剑回立,故意对谢无咎说:“听见没?这才叫有点分量的对手。不像某些人,拿把破剑装门面,跑得比兔子还快。”
谢无咎冷笑:“至少我没靠鬼神附体打架。”
“哎,这话就不对了。”江小川眨眨眼,“我这叫传承有序,师出有名。你要不信,待会儿可以亲自体验一下‘惊雷十三式’第四变——听说挨过的人都说酸爽。”
执法使听得心头火起,短戟一抖,戟尖红绸猎猎作响:“狂妄小儿!今日便让你知道,玄霄阁执法队不是你能戏耍的!”
他说着就要出手,江小川却忽然转身,剑尖直指躲在后面的公子哥,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你不是说要让我后悔吗?现在我就站在这儿,你敢不敢过来,亲手让我后悔一次?”
公子哥浑身一抖,连退三步,差点绊倒在石头上。他嘴唇哆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执法使怒极,抬手欲扑,可就在他踏出一步的瞬间,江小川猛然回头。那一瞬,他的眼睛像是换了个人,瞳孔深处闪过一道寒光,古老、冰冷,仿佛来自千年之前的战场。
执法使的脚步硬生生钉在原地。
他没见过这种眼神。
那是屠过万人、踏过尸山的眼神。
风掠过山谷,吹动江小川袖口磨破的麻布,也吹起了阿箬腰间的布条。她悄悄挪了半步,挡在谢无咎左侧,指尖又渗出一点血珠,随时准备引动藤蔓。
江小川缓缓抬起斩邪剑,剑尖斜指地面,语气轻佻:“怎么?你不是要抓我们交物品、束手就擒吗?来啊,我等着。顺便提醒一句——我这剑最近特别馋血,你要是不来,它可能会忍不住去找别人尝鲜。”
执法使咬牙,短戟横于胸前,终于不再犹豫,一步步向前逼近。他身后仅剩的四名武者也重新列阵,气息相连,隐隐形成一股压迫之力。
谢无咎低声道:“别让他们合围。”
“放心。”江小川笑了笑,“这次我不躲。”
他双脚分开,重心下沉,右手握剑置于腰侧,左手虚按前方。姿势古怪,像是某种早已失传的起手式。
老刀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臭小子,记住——‘惊雷十三式’第三变,重在蓄势,不在速攻。等他们冲到三步之内……再动。”
江小川没回应,只是缓缓闭了下眼,再睁开时,眼神已变得专注而沉静。
四名武者同时发动,刀光如网罩下。
执法使紧随其后,短戟带着破空之声直取咽喉。
就在刀锋距离胸口不足两尺的刹那,江小川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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