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扑面的刹那,江小川只觉整条右臂像是被扔进了熔炉,金纹滚烫得几乎要从皮肉里钻出来。断刃狠狠扎进地缝,反震力道让他虎口崩裂,整个人像块破布似的被掀飞出去,砸在三丈外的碎石堆上。
他翻了个身,膝盖顶地,勉强撑起身子,耳边嗡鸣不止。眼前祭坛还在转,青铜铃的嗡声跟苍蝇绕脑袋似的打转。他抬手抹了把脸,掌心全是血,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刚才傀儡爆开时溅的。
“老刀!你睡着了是不是?”他在心里吼。
【疼都疼成这样了还有空喊我?】那声音懒洋洋的,【你这身子骨,比纸糊的灯笼还脆。】
“少废话,刚才是不是你让我劈那一下的?”
【我让你掐断引信,没让你拿脑袋去撞墙。】
江小川咧了咧嘴,还想回嘴,眼角余光却瞥见黑雾中浮出三道人影。他们脚不沾地,袍角垂落却不随风动,胸口各嵌着一枚血色符印,正一明一灭地跳着。
“来了三个新脸。”他低声道。
话音未落,左侧那人抬手一挥,指尖划过空气,竟拉出一道紫黑色的裂口,像撕开了什么看不见的布。一股阴风卷出,直扑谢无咎后颈。
谢无咎早有察觉,镇渊戟横扫而出,戟刃与那裂口相撞,发出刺耳的金属刮擦声。他借力后跃,落地时左肩一歪——方才挡傀儡黑焰时留下的伤,裂开了。
“你挺得住不?”江小川冲他喊。
“闭嘴打架,别当解说。”谢无咎咬牙,戟尖点地,又冲了上去。
中间那名护法双手合十,口中念出几个音节,地面突然泛起暗红波纹,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土里爬。阿箬猛地抬头,瞳孔缩成一线:“地下有东西锁我们灵脉!”
她甩出缚魔链,银光一闪,缠住右侧护法咽喉。可那人只是轻轻一笑,脖子一扭,竟从肩膀斜着转了半圈,链条瞬间滑脱。
“哎哟,还能360度旋转的?”江小川啧了一声,“杂技团招人不看简历是吧?”
他刚想动,却被一股巨力拽住脚踝。低头一看,几根黑雾凝成的触须正顺着裤管往上爬,速度快得惊人。他一脚踹断两根,第三根却已缠上小腿,猛地一收——
整个人被拖离原地。
千钧一发之际,阿箬掷出一枚带血的符纸,啪地贴在触须上。嗤的一声,黑雾冒烟缩回。江小川就地一滚,断刃插进泥土稳住身形。
“谢无咎!左边那个别让他结印!”阿箬大喊。
谢无咎早已盯紧,镇渊戟脱手掷出,直取那护法心口。对方抬手格挡,掌心浮现一面骨盾,戟尖撞上,竟被弹开数尺。
三人背靠背围成一圈,呼吸都重了几分。
“再这么打下去,咱仨就得在这儿摆摊卖艺了。”江小川喘着气,“节目名叫《三傻大战妖魔鬼怪》。”
“你负责演傻。”谢无咎冷冷接话,顺手捡回长戟。
阿箬没说话,指尖按在额角,脸色越来越白。她能听见地底深处传来的鼓动,像是某种仪式的倒计时,越来越急。
三名护法同时抬手,掌心朝天,指节扭曲变形,竟在空中勾勒出一个巨大的血色三角阵。阵心悬浮,缓缓旋转,每一道边都射出紫黑光束,直逼三人眉心。
江小川脑袋“嗡”地炸开,眼前闪出无数画面——尸山血海,万族哀嚎,一座巨大深渊张开巨口,吞噬一切光明。那是前世的记忆碎片,被这咒术强行勾了出来。
他膝盖一软,差点跪下。
“别看!”阿箬一声厉喝,咬破舌尖,一口狐血喷在缚魔链上。银链瞬间泛起金光,她抡圆了甩出,链条震颤,发出高频嗡鸣,硬生生将那光束偏移了几寸。
谢无咎趁机以戟划地,引动地火反冲,火焰顺着裂缝窜上护法脚底。其中一人闷哼一声,施法节奏被打乱,三角阵出现裂痕。
可代价也来了——阿箬嘴角溢血,单膝跪地;谢无咎右臂青筋暴起,显然是强行催动灵力所致;江小川更是满头冷汗,右手掌心的金纹像是活了一样,在皮肤下游走。
“再来一次,咱们就得集体躺板板了。”江小川扶着断刃站起来,嗓音沙哑。
“那就别让他们再来。”谢无咎抹了把脸上的灰,眼神依旧锋利。
可敌人没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河岸两侧尘土飞扬,两道身影踏空而来。一人披暗金战铠,手持双钩锁链,链身泛着幽蓝电光;另一人掌心雷暴连环炸响,每一步落下,地面都炸出蛛网状裂痕。
“副首领到了。”阿箬低声说。
江小川刚想动,那锁链男猛然甩手,双钩如毒蛇出洞,瞬间缠住他左腿。电流窜上,他整条腿顿时麻木,扑通一声单膝跪地。
“喂!这是新鞋!”他骂道,“你们赔不赔?”
没人理他。
谢无咎冲上前欲救,却被雷暴男一掌推出,戟势受制,连连后退。阿箬想用缚魔链接应,可体内妖力早已紊乱,银链刚离手就黯淡无光,只得强提一口气,扑向江小川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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