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毛小鼠啃了第三下树皮的动静刚落,江小川就睁开了眼。
他没动,只是用脚后跟轻轻蹭了地砖三下——这是他们仨昨晚定的暗号:**“老鼠咬树,人醒即战。”**
阿箬从墙角一骨碌翻起来,手已经摸到了腰间的布条发带。谢无咎连眼睛都没眨,镇渊戟的影子直接横在了门槛上,像一道黑线拦住所有来路。
“来了?”阿箬压着嗓子问。
“来了。”江小川撑着斩邪剑慢慢起身,腿上的伤还在抽,但他笑得挺欢,“看看是真送货,还是送我们上热搜。”
院外脚步声很轻,像是怕踩疼了青石板。一个穿灰袍的人抱着木匣走到了老槐树下,红绳捆得整整齐齐,结打得和江小川教的一模一样。
“风起时,槐下见。”来人声音干巴巴的,像晒透的竹片。
江小川眯眼:“那你倒是说说,风从哪边起?”
那人顿了顿:“东南。”
“错。”江小川咧嘴,“风从西边刮过来,吹歪了你帽子。再说一遍。”
灰袍人沉默两秒,重新开口:“风起时,槐下见——风自西来,槐影斜。”
“行吧。”江小川摆手,“阿箬,验货。”
阿箬蹦过去,从袖子里掏出一小片糖纸,往木匣上一贴。那糖纸瞬间泛出淡金光,像是被谁偷偷点亮的小灯笼。她又蘸了点指尖血,在红绳打结处画了个歪爪印,符光一闪而过,没炸也没冒烟。
“干净。”她说,“就是味道有点臭,像放久了的腊肉。”
谢无咎走过去,戟尖挑开绳结,动作轻得像在拆炸弹。木匣打开,里头整齐码着三排东西:两瓶丹药、一把断刃、一本泛黄秘籍,还有几块刻着奇怪纹路的金属片。
江小川蹲下来,玉扳指蹭了蹭丹药瓶。古纹微微一跳,但没发烫,也没冒金光。
“看来不是‘听话丹’。”他嘀咕,“不然这玩意儿早把我手烫熟了。”
谢无咎拿起秘籍翻了两页,眉头皱成个“川”字:“《九曜锻体诀》……玄天宗三十年前就宣布失传了,怎么跑天枢阁手里了?”
“说不定是偷的。”江小川接过秘籍,刚翻开第一页,脑子里“咚”地一声,像是有人敲了口破钟。
【这功法当年练死三个天才。】
老刀的声音懒洋洋响起。
“哟,您老还记得?”江小川在心里回嘴,“我还以为您睡死了。”
【睡你个头。这功法霸道得很,练不好经脉全裂,骨头都能炸成渣。】
“那您说我不练?”
【……】
老刀没吭声。
江小川笑了:“你不反对,那就是默许了。”
他转头对阿箬和谢无咎说:“我要试试这本《九曜锻体诀》,你们俩守着点,要是我突然喷血或者变身绿巨人,记得拿桶水泼我。”
“绿巨人是谁?”阿箬歪头。
“一个比你还傻但力气贼大的亲戚。”江小川顺手揉了把她脑袋,“放心,死不了。”
他盘腿坐下,把秘籍摊在膝盖上,玉扳指在掌心一划,滴了一滴血上去。
血珠滚过纸面,忽然“嗤”地一声,冒出一缕金烟。秘籍上的古字一个个亮了起来,像是被点燃的萤火虫。
与此同时,江小川识海深处“哗啦”一下,像有人掀开了一块锈铁皮,露出底下一段残破记忆——
漆黑山崖,狂风怒吼,一个背影站在雷云之下,浑身金纹暴起,骨骼发出炒豆般的爆响。他每呼吸一次,天地都跟着震一下。
那是……他自己?
不,是前世的他。
【啧,这段我都快忘了。】老刀的声音低了些,【你当年非要用这功法硬扛渊魔的腐蚀,差点把自己炼成人干。】
“现在不是有你看着嘛。”江小川咧嘴,“咱俩谁也别想逃。”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按秘籍上的法门引气入体。第一股气刚进丹田,全身筋骨就像被铁锤砸过似的噼啪乱响,皮肤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金色纹路,像是被人用烙铁画上去的。
阿箬紧张地凑近:“你……你身上冒烟了!”
“没事,那是我在发热。”江小川牙关紧咬,“男人发热,说明他在变强。”
“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拿水泼你。”谢无咎冷冷道。
江小川没理他,继续运转功法。第二轮气流冲进经脉时,胸口猛地一闷,喉头一甜,一口血直接喷在秘籍上。
血迹晕开,正好盖住一行小字:“**九曜临身,万劫不侵。**”
下一秒,那些金纹顺着血脉蔓延到四肢百骸,一股热流从脊椎直冲脑门,像是有人往他身体里塞了颗小太阳。
“成了!”他猛地睁开眼,气息暴涨,连坐在地上的姿势都稳了几分。
阿箬瞪大眼:“你……你刚才好像长高了半寸!”
“错觉。”江小川活动肩膀,咔咔作响,“是我骨架重组了。”
谢无咎盯着他看了两秒:“你现在的气息,差不多到灵台境中期了。”
“借功法的光。”江小川嘿嘿一笑,“主要还是我底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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