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川的膝盖还在抖,断掉的肋骨每一次呼吸都像有把钝刀在肺里来回拉扯。可他没倒。
斩邪剑插在地上,剑身嗡鸣不止,像是也疼得受不了了。他左手撑着剑柄,右手抹了把脸,掌心全是汗混着血的黏糊玩意儿。玉扳指裂了道缝,凉得不像话,仿佛随时要碎成渣。
对面,青铜巨影的巨斧已经高高扬起,斧刃边缘泛着暗红光晕,像是吸饱了血的铁片。它往前踏了一步,地面震得钢梁哗啦直响。
江小川咧嘴一笑:“老刀,你说最怂的人才留后手——那我现在要是反悔,还来得及吗?”
脑子里没人回话。
他也不指望回话。
只是猛地一蹬地,整条右腿炸开剧痛,但他不管,拖着剑就冲了出去。剑尖划过水泥地,火星四溅,竟在地面勾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符文线。那是阿箬之前布下的缚魔链残留轨迹,被他用剑引动,瞬间亮起银光。
轰!
符文爆震,气浪掀翻最近两名头目,连青铜巨影的脚踝都被震得一偏,巨斧劈空,砸进旁边钢柱,火花炸了一地。
“现在——轮到我们了!”江小川吼得嗓子快裂,声音却比刚才更狠。
这声不是喊给自己听的。
是给谢无咎和阿箬的信号。
谢无咎眼神一凛,镇渊戟横扫而出,赤芒如火舌舔过空气。他不退反进,直扑青铜巨影,戟锋狠狠撞上对方小腿外侧,硬生生把它逼向狭窄通道。那地方堆满废弃机械,巨斧挥不开,只能靠双臂格挡。
“想打碾压战?”谢无咎冷笑,“我先把你塞进墙缝里。”
他脚下发力,戟尖连点三下,每一击都带着七杀剑意的锐劲,逼得巨影连连后退。通道越窄,它的动作就越僵,巨斧卡在两台机器之间,一时拔不出来。
与此同时,阿箬腾空跃起,三截银链甩出,像活蛇般缠住两名正要结印的头目脚踝。她手腕一抖,两人直接被拽得面对面撞上,脑门磕出闷响,咒文当场中断。
“哎哟,不好意思啊。”阿箬轻声说,语气居然带点歉意,“你们站太近了。”
她指尖一勾,链子收紧,咔嚓两声,两人脚踝脱臼,跪倒在地。紧接着,她低声哼起一段荒腔走板的小调,像是街头乞丐哄孩子睡觉的曲子。
几秒后,墙角鼠洞里窸窸窣窣钻出一群老鼠,黑压压一片,直奔阵法符文边缘,开始疯狂啃咬。那些暗红色的线条肉眼可见地黯淡下去,能量流转明显滞涩。
“干得漂亮。”江小川喘着粗气,抹了把嘴角血沫,“下次教我这招,我拿去骗猫粮。”
他不再等,握紧斩邪剑,掌心金纹突然逆向流动,一股热流顺着经脉冲进手臂。这不是“老刀”给的,是他自己从《启灵录·残》里扒出来的野路子——把防御招式反过来用,以守为攻。
“惊雷十三式·终式!”
剑光如龙,撕裂空气,直刺最后那波“噬魂黑波”的中心点。黑波本是团混沌能量,可江小川这一剑不讲理,硬生生从中间劈开一道口子,电光炸裂,余波四散。
一名头目躲得慢了,半边身子直接焦化,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栽倒在地。
江小川落地时踉跄一下,右肩伤口彻底崩开,血顺着胳膊往下淌。他咬牙把剑插进地里,抬头看向剩下的四个头目。
“你们谁还想试试?排队的话,我这儿发号。”
没人动。
他们怕了。
这种打法根本不像人,更像是某种古老兵器被人拎着乱砍。偏偏这人还一边咳血一边笑,笑得像个神经病。
江小川回头看了眼谢无咎和阿箬。
谢无咎冲他点了下头——就一下,眉宇间的焦躁没了,只剩下冷峻的清醒。
阿箬站在钢梁上,发丝边缘泛出淡淡金光,那是九尾血脉松动的征兆。她跳下来,轻轻落在他肩头,像只巴掌大的小狐狸,手指勾着他衣领,确保不会摔下去。
“三极破。”江小川低声道。
两人立刻明白。
这是他们昨晚在院里偷偷练的合招,还没正式用过,原计划是“等伤好点再试”,结果现在直接拉去实战考试。
江小川主攻,剑光如雨,逼得中心头目连连后撤;谢无咎控场,镇渊戟横扫竖劈,封锁所有闪避路线;阿箬锁脉,银链精准缠上对方手腕、脖颈、脚踝三处大穴,猛力一收——
三股力量交汇于一点。
轰!!!
那人胸口炸开一团血雾,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塌半面墙,砖石哗啦落下,把他埋了个严实。
剩下三个头目彻底慌了。
一个转身就跑,刚迈一步,江小川甩出剑鞘,正中膝盖窝,那人直接跪了。谢无咎补上一脚,踹得他趴在地上爬不起来。
另一个想自爆,刚抬手,阿箬的链子就绕上他喉咙,勒得他青筋暴起,半个音都发不出。
最后一个愣在原地,像是吓傻了。
江小川拄着剑走过去,低头看着他:“你……是不是忘了交保护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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