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本没了,大家都得死!”
吴天宝在看守所里这句近乎绝望的嘶吼,像一阵阴风,瞬间吹遍了云川县官场最隐秘的角落,也吹动了无数人紧绷的神经。这句话,既是威胁,也是哀嚎,更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那本被刘明达供述、记录了无数隐秘交易的“阎王账”,似乎正面临着某种不可预测的命运。是已经被转移?被销毁?还是……落入了他人之手?
林远航的心沉了下去。吴天宝自残未遂后的疯癫状态,不像是伪装。这反而印证了那本账本的重要性——那是他最后的保命符,也是他最大的催命符。他是在害怕账本落到警方手里,还是在害怕账本落到他“自己人”手里,后者更可能让他“被消失”?
“必须抢在所有人前面,找到账本!”林远航在紧急召开的联合调查组核心会议上斩钉截铁,“这是撬动整个案子的支点,也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钥匙!它不仅能坐实吴天宝的罪行,更可能牵扯出背后真正的保护伞。”
陈卫国面色凝重:“吴天宝现在情绪崩溃,问不出话。看守所那边,我派了最可靠的人盯着,确保他不能再出事,也防着有人灭口。但账本的下落,毫无头绪。刘明达也不知道具体藏匿地点。吴天宝的住所、办公室、龙泉化工的核心场所,我们已经秘密搜查过,没有发现。”
检察长刘文斌推了推眼镜,补充道:“根据刘明达的供述,吴天宝对此账本极为谨慎,从不假手于人,很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确切位置。而且,以吴天宝的性格,不会放在常规的保险柜或银行,一定会是一个意想不到、又能随时监控或转移的地方。”
会场陷入沉默。账本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不知藏于何处,更不知何时会引爆,被谁引爆。
“我有一个想法。”林远航忽然开口,目光扫过众人,“吴天宝这种人,疑心极重,不会完全信任任何人,包括他身边的人。但他需要一个地方,既安全,又能随时掌控。这个地方,可能不在云川,甚至不在省内。会不会……在他认为绝对安全,又能遥控的某处?”
“你是说,他可能把账本藏在了外地,甚至委托给了第三方?”陈卫国皱眉。
“不一定是第三方,”林远航眼神锐利,“可能是某种……现代化的、远程可控的方式。比如,一个不记名的保险箱,钥匙和密码只有他知道;或者,一个加密的云端存储,但访问方式极其隐秘。他自残前喊出那句话,更像是一种失控后的宣泄,说明账本暂时还安全,但超出了他的掌控,或者他认为有暴露的风险。”
就在这时,陈卫国的电话又响了。他接起电话,听了几句,脸色骤然一变,捂住话筒,对林远航低声道:“国安那边的朋友……有紧急情况通报,可能与吴天宝有关!”
“国安?”众人一惊。事情的性质,似乎又升级了。
几分钟后,一份加急的、经过筛选的情报摘要送到了陈卫国手中。他快速浏览,脸色越来越沉,将文件递给林远航。
情报显示,近期有不明资金通过复杂的境外渠道,试图与国内几个特定人物建立联系,其中有一个化名,经技术比对,与吴天宝早年使用过的一个秘密身份高度相似。同时,境外某情报机构似乎对“云川龙泉化工”表现出不同寻常的关注度。
“吴天宝……和境外有联系?”林远航倒吸一口凉气。如果仅仅是经济犯罪和**,尚在可控范围,一旦牵扯到境外势力,性质就完全不同了。那本账本里,难道还记录了更可怕的交易?
“立刻加强对吴天宝的隔离审查和安全防护!级别提到最高!”陈卫国果断下令,“同时,申请上级技术支持,对吴天宝所有的通讯记录、资金往来、社会关系,进行彻查,尤其是近期异常动态!”
调查的风向,瞬间变得肃杀而紧迫。那本消失的账本,不再仅仅是**的证据,更可能成为危及国家安全的隐患。
压力如山,但转机往往在绝境中出现。 就在调查组为账本和境外线索焦头烂额之际,一个意想不到的突破口,以极其偶然的方式出现了。
负责外围调查的一名年轻刑警,在梳理吴天宝亲属关系时,注意到吴天宝有一个常年定居国外、极少往来的堂弟,名叫吴天佑。此人是一名软件工程师,曾就职于一家知名的跨国网络安全公司。大约一年前,吴天佑回国短暂逗留,与吴天宝见过一面。这次会面很普通,没有引起注意。
但这位刑警多留了个心眼,他调取了吴天佑入境期间的行程轨迹,发现他除了与吴天宝见面,还独自去过一次邻市的一家大型连锁仓储式超市。这本没什么特别。但刑警在翻看超市监控(因另一起案件调取)时,无意中发现,吴天佑在超市的“智能储物柜”区域停留了较长时间,并操作了其中一个柜子。
智能储物柜?一个回国探亲的软件工程师,去超市用储物柜存东西?这引起了刑警的警觉。他立刻调取了该储物柜公司的后台数据(经合法程序)。数据显示,吴天佑当天租用了一个大型储物柜,租期为……一年!而租用预留的手机号码,经查,是一个不记名的预付费号码,但通话记录显示,这个号码在吴天佑离境后,曾与吴天宝的一个秘密号码有过数次短暂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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