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卫国传来的关于周信交代的加密云端和“老地方”保险柜的线索,像一道突如其来的闪电,短暂地照亮了泉城**网络深处更幽暗的角落。周信抛出这个诱饵,目的难测。或许是求生欲驱使下的戴罪立功,或许是企图用更大的秘密转移视线,又或者,是一个指向未知陷阱的坐标。
“‘老地方’……‘看门人’……”林远航反复咀嚼着这两个词。这显然是周信与其在泉城的联系人之间的暗语。“老地方”应该是一个具体的地点,一个他们约定存放重要物品或交接信息的秘密场所。而“看门人”,则是掌管这个地方、持有钥匙或密码的关键人物。这个人,可能是周信在泉城的核心代理人,也可能是被其收买、安插在某个关键岗位上的“内鬼”。
线索模糊,但这是目前唯一可能触及核心的直接指引。林远航不敢怠慢,立刻秘密召集了公安局长王海和纪委书记张明,成立了代号“清源”的极小范围侦查小组,成员仅限于他们三人加上两名绝对可靠、精通刑侦和技术侦查的骨干。会议地点选在了市武警支队一个闲置的、电磁屏蔽的战术分析室。
“周信在省城交代的,信息有限,但指向性很强。”林远航向王海和张明通报了情况,“‘老地方’保险柜,里面可能藏有加密云端存储的其他密钥碎片,甚至可能还有其他更关键的证据。找到它,或许就能打开周信隐藏的核心秘密,彻底弄清楚他在泉城的网络和罪行。”
“问题是,‘老地方’到底指哪里?”王海眉头紧锁,“泉城这么大,可能是任何一处房产、商铺、仓库,甚至银行保险箱。‘看门人’又是谁?是化名,还是代号?”
“从周信的活动轨迹和‘鼎盛地产’的项目范围入手。”张明分析道,“周信在泉城的主要投资和关联活动,都围绕‘阳光新城’及周边区域。他本人虽然不常来,但肯定会选择一个他熟悉、放心,且便于其代理人(看门人)掌控的地点作为‘老地方’。这个地点,可能表面上与周信毫无关系,甚至可能与‘鼎盛地产’也无直接关联,以避人耳目。”
“有道理。”林远航点头,“王局,你立刻安排最可靠的人,秘密调查周信在泉城期间(无论是公开还是秘密行程)的所有落脚点、消费记录、车辆轨迹,重点排查他多次出现或长时间停留,但又看似与业务无关的地点。同时,调查‘鼎盛地产’及其关联公司名下、或者与刘鼎等人有关的、位置隐秘、用途存疑的房产、仓库、车库等。张书记,你从纪委角度,排查与‘鼎盛地产’、周信有过密切接触的公职人员,特别是那些身处看似不起眼、但可能掌管特定资源或场所(如机关后勤、档案管理、国有企业仓库、特定场所门卫)的人员,看是否有可疑的资产或行为异常。”
“另外,”林远航补充道,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周信特意提到‘看门人’。这个称呼,既可能是比喻,也可能是实指。查一查,在‘阳光新城’项目周边,或者周信可能关注的区域,有没有那种存在时间很长、经营者或管理者相对固定、口碑低调甚至有些神秘的老字号店铺、私人会所、典当行、仓储公司,甚至是寺庙、道观的管理者?这些人,有可能成为‘看门人’。”
任务明确,分头行动。侦查在绝对保密中进行,如同在深水中无声潜行的猎手。
两天后,初步线索开始汇聚。
王海那边,通过技术手段恢复的部分已被删除的通信记录显示,周信在泉城的最后一个秘密号码,在“鼎盛地产”出事前三个月,曾与一个位于老城区、名为“听松茶舍”的固定电话有过数次短暂通话,时间多在深夜。这个“听松茶舍”位于一条僻静的老街,开了二十多年,老板是个六十多岁的孤僻老头,姓孙,人称“孙老茶”,据说背景很干净,就是性格古怪,茶舍生意清淡,但一直开着。调查员以茶客身份暗中观察,发现茶舍内部结构似乎比外面看起来要深,后院还有独立的厢房,平时不对外开放。
张明那边,在梳理与刘鼎往来密切的公职人员时,发现市机关事务管理局的一位副调研员,姓吴,五十七岁,快要退休,分管市里几处早期建设的、现已基本闲置的“战备仓库”和“保密档案周转点”的日常维护管理。此人生活简朴,但儿子却在美国留学,费用不菲。更重要的是,其中一处位于市郊结合部、编号“07”的旧战备仓库,其土地产权早年曾与“鼎盛地产”有过一次不成功的转让谈判,后来不了了之,但仓库的钥匙和日常巡查,一直由这位吴副调研员负责。
“听松茶舍”的深院,与旧“07号”战备仓库的隐秘管理权。这两个地点,都符合“老地方”的特征:存在时间长,位置相对隐蔽,管理者固定且看似低调。尤其是那个旧仓库,由机关事务管理局的人管理,与“鼎盛地产”有过瓜葛,管理权又在吴某手中,完全符合“看门人”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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