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倏忽而过。这期间,叶小凡深居简出,除了必要地外出购置一些冰原探险的通用物资(如高阶御寒符、破冰锥、隐匿阵盘等)外,大部分时间都在行者居的小院内,巩固修为,揣摩《虚空剑典》,尤其是其中关于“虚空剑遁”的妙用和“虚空剑域”的初步构想,并与墨辰进行简单的配合演练。
小家伙灵智日增,对叶小凡的指令理解得越发透彻,其净化龙息在叶小凡的引导下,已能初步凝聚成束,威力集中,对阴邪之气的克制效果更加明显。叶小凡也尝试着教它一些简单的闪避和突袭技巧,凭借其天生的飞行能力和龙族体魄,倒也像模像样。
第三日清晨,天色未明,北风城尚在沉睡。叶小凡已改换了装束,一身便于行动的灰色劲装,外罩一件不起眼的黑色斗篷,将面容隐藏在兜帽阴影下,气息收敛至筑基初期水准。墨辰则被他收入虚空纳元佩中,关键时刻可出奇制胜。
他来到城门口附近一家早开的茶摊,要了碗热茶,慢慢啜饮,神识却如同无形的蛛网,笼罩着城门方向。
辰时刚过,城门洞开。没过多久,一阵嘈杂的喧哗声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和雪橇犬的吠叫声传来。只见血牙佣兵团的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从城内涌出。
为首的正是团长“血牙”,他骑乘着一头高达丈许、通体覆盖白色骨甲、头生独角的狰狞妖兽“冰狞兽”,独眼凶光四射,气势迫人。身后跟着三十余名精悍佣兵,修为最低也是炼气八层,其中筑基期的头目就有五六位,那独臂汉子“老三”赫然在列。队伍中还跟着十几辆装载着大量物资、由强壮雪橇犬拖拽的雪橇车,上面堆满了帐篷、工具、武器以及……几面用黑布蒙着的、散发着淡淡阴邪波动的长幡。
“是‘引魂幡’!”叶小凡眼神一凝。看来血牙佣兵团已经拿到了墨记商行提供的“工具”,准备用来进行那所谓的“生魂血祭”以定位“虚空节点”了。
队伍中,叶小凡还看到了几个身着墨记商行服饰、气息阴柔的修士,为首的正是那日被他窃听到谈话的“刘香主”。此人骑在一匹通体雪白的妖马之上,神情倨傲,与血牙并肩而行,低声交谈着,显然是在做最后的部署确认。
“果然勾结在一起了。”叶小凡心中冷笑。血牙佣兵团是明面上的刀,墨记商行(血莲教)则是背后的手。这样也好,一网打尽的机会更大。
他没有立刻跟上,而是等大队人马完全出城,向着西北方向的“葬骨冰原”行进了约莫一炷香时间,才不紧不慢地付了茶钱,悄然出城。
一出城门,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叶小凡并未施展遁术,而是混在几支同样前往冰原方向的小型商队和散修队伍中,远远地吊在血牙佣兵团后方数里之外。他的神识远超同阶,又刻意隐匿,加上千幻面的遮掩,倒也不虞被发现。
队伍行进的速度不慢,血牙佣兵团显然对这条通往冰原深处的路线颇为熟悉,避开了一些已知的危险区域。叶小凡一边跟随,一边仔细观察着沿途的地形和能量波动,与他记忆中从冰窟出来的路线以及流云散人留下的部分冰原地形信息相互印证。
越往西北,地势越高,风雪渐大,温度骤降。四周的景象从荒凉的冻土苔原,逐渐变为一望无际的冰雪世界。巨大的冰盖、高耸的冰塔、深不见底的冰裂缝开始出现。空气中的灵气也变得更加狂暴,冰属性占据绝对主导,其中混杂的、令人不适的灰黑色“虚空冰煞”气息,也隐约可感。
途中,队伍遭遇了几次冰原妖兽的袭击。有从冰缝中钻出的成群“冰鳞蛇”,有在风雪中潜行偷袭的“雪影豹”,甚至还有一头堪比筑基中期的“寒冰暴熊”。但血牙佣兵团人多势众,配合默契,加之血牙和刘香主等高手坐镇,这些袭击都被轻易击退,反而成了佣兵们的“额外收获”。
叶小凡远远看着,评估着这支队伍的战力。血牙本人筑基后期,炼体有成,凶悍无比;刘香主筑基中期,功法阴邪,擅长操控法器与魂魄;其余筑基头目实力在初期到中期不等,经验丰富。整体而言,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正面冲突,即便以他现在的实力,也需付出不小代价。
队伍在冰原上行进了两日。第二日傍晚,前方出现了一片更加荒凉、死寂的区域。这里的冰层呈现出一种不祥的灰黑色,仿佛被墨汁浸染过,地面随处可见巨大的、形态怪异的兽骨化石,半掩在冰雪中,有些骨骼庞大得惊人,明显不属于现今冰原常见的物种。空气中弥漫的“虚空冰煞”浓度明显提升,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仿佛源自亘古的腐朽与悲怆气息。狂风呼啸,如同亡魂的哀哭。
“葬骨冰原……到了。”叶小凡停下脚步,藏身于一座巨大的、形如龙首的冰蚀岩后。前方,血牙佣兵团的队伍也停了下来,开始在一片相对背风的冰坳中扎营。墨记商行的人则取出了那几面蒙着黑布的“引魂幡”,在营地中央布置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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