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如流水,叶小凡在青云宗的日子平静而充实。他每日清晨于听竹轩前演练《天枢基础剑诀》,午后研读《青云炼气诀》,夜晚则于静室中修炼《虚空衍界诀》,三者并行不悖,修为在不知不觉中稳步提升。
这日清晨,叶小凡正于院中练剑。青锋剑在他手中化作道道流光,剑势时而如云舒卷,时而如风疾掠。忽然,他心有所感,剑招顿变,竟将《流云遁法》中的腾挪身法融入剑势之中。一时间,剑影如雾,人影似幻,院中落叶无风自动,随剑势流转。
一套剑法练罢,叶小凡收剑而立,若有所思。方才那片刻的灵光乍现,竟让他对剑道的理解深入了一层。流云散人的剑道传承重在“变幻莫测”,而天枢剑诀则重“刚正迅疾”,二者看似相悖,实则暗合阴阳变化之理。
“或许,我该寻一处剑意浓郁之地,好生体悟一番。”叶小凡想起宗门中有一处名为“剑意林”的修炼圣地,传闻是历代天枢峰剑修前辈感悟剑意、留下传承的地方。新晋弟子若无特殊机缘或贡献,须待入门满三月方可申请进入。
如今三月之期将满,他打算前去一试。
午时过后,叶小凡来到执事堂,向值守执事说明了来意。那执事查看记录后,点头道:“叶师弟入门已近三月,修为稳固,可入剑意林一日。此乃入林令牌,持之可开启外围禁制。切记,剑意林内剑气纵横,不可深入核心区域,否则恐有性命之忧。”
“多谢师兄提点。”叶小凡接过令牌,那是一枚巴掌大小的青铜令,正面刻着一柄古朴小剑。
剑意林位于天枢峰后山深处,需穿过一片迷雾竹林。叶小凡手持令牌,令牌发出微光,前方迷雾自然散开一条小径。沿小径行约半炷香时间,眼前豁然开朗。
但见一片古木参天的林地,林中并无寻常草木,唯有一株株形态各异的古树。这些古树并非真实树木,而是由历代剑修的剑意凝结而成,通体晶莹剔透,散发着凛冽剑意。有的如利剑直刺苍穹,有的似游龙蜿蜒盘旋,还有的如云雾缥缈不定。
林中已有数名弟子盘坐在不同剑意古树下,闭目感悟。叶小凡寻了一处相对僻静的角落,在一株形似流云的古树下盘膝坐下。
甫一静心,他便感到无数剑意从四面八方涌来。这些剑意或凌厉,或厚重,或缥缈,或暴烈,仿佛有无数剑修在他耳边低语、长啸、怒喝。他谨守心神,运转《虚空衍界诀》,丹田内虚空源珠缓缓旋转,散发出清辉,护住识海不受杂乱剑意侵蚀。
“当以己心体剑意,而非被剑意所役。”叶小凡想起流云散人手札中关于“剑心通明”的论述,渐渐放松心神,不再抗拒,而是以自身对剑道的理解去接触、感受这些剑意。
他的意识仿佛化作一叶扁舟,漂浮在剑意的海洋中。他感受到了一往无前的锐利,感受到了守护苍生的厚重,感受到了逍遥天地的洒脱,也感受到了斩断一切的决绝……种种剑意,皆有其理,皆有其道。
渐渐地,叶小凡对“剑”的理解愈发深刻。剑非仅是杀伐之器,更是道之延伸,心之映照。流云剑诀的变幻,天枢剑诀的刚正,皆可为己所用,而非拘泥于形。
他心念微动,腰间青锋剑“嗡”地一声轻鸣,自动出鞘半寸。剑身之上,隐约有流光闪烁,似云似雾,又似电光火石。
就在此时,他怀中那枚一直沉寂的暗金龙鳞,突然微微发烫!
叶小凡心中一惊,分出一缕神识探入怀中。只见龙鳞表面,那些原本模糊的符文,此刻竟在剑意林的剑气激荡下,散发出微弱却清晰的暗金色光芒!光芒流转间,指向剑意林深处某个方向!
“这龙鳞竟对剑意有反应?”叶小凡大感诧异。他不动声色地起身,装作随意漫步感悟,实则朝着龙鳞感应的方向缓缓行去。
越往深处,剑意越是凌厉逼人。不少在此感悟的弟子都面露痛苦之色,难以久待。叶小凡有虚空源珠护持识海,加之自身剑道感悟渐深,尚能支撑。
行至一处断崖前,前方剑气已然浓烈如实质,形成肉眼可见的淡银色气流,呼啸盘旋。此处已无其他弟子,再往前,便是执事所说的“核心区域”了。
而龙鳞的感应,就源自断崖下方!
叶小凡犹豫片刻。剑意林核心区域危险重重,传闻曾有弟子强行深入,被狂暴剑气重伤,甚至损了道基。但龙鳞的异动实在蹊跷,或许与墨蛟,甚至与流云散人有关……
他凝神感应,断崖下的剑气虽然凌厉,但似乎有种奇特的规律,并非完全混乱。且虚空源珠传来轻微的共鸣,仿佛下方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它。
“富贵险中求,道途亦如此。”叶小凡深吸一口气,决定冒险一探。他先以神识仔细探查断崖下的剑气流动,寻找规律,随后将青锋剑握在手中,运起《流云遁法》,身形如一片落叶,轻飘飘地向断崖下落去。
下落过程中,无数道细密的剑气如雨丝般袭来。叶小凡将青锋剑舞得密不透风,剑光化作一团流云,将大部分剑气卸开、引导。实在避不开的,便以肉身硬抗,炼化蛟龙精血后的体魄坚韧异常,加上灵力护体,倒也勉强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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