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杨三打着哈欠,从“怡红院”那暖香扑鼻的门帘里钻出来。
他下意识地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腰眼,脸上还残留着颠鸾倒凤的满足与疲惫。
“今晚新来的几位姑娘真水灵!”
夜风一吹,杨三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伸手往怀里一摸,掏出仅剩的一锭碎银子,在掌心掂了掂。
“唉……”
他重重叹了口气,眉头拧成了疙瘩。
今天是衙门发月钱的日子,足足十两雪花银,一想到怡红院的姑娘,心痒难耐,便一头扎了进来。
如今快活是快活了,可钱袋子也空了。
“一家老少都指望自己的这点俸禄了……这回去可怎么交代?”
杨三烦躁地挠了挠头,仿佛已经看到了妻子那失望又愤怒的眼神。
他漫无目的地沿着昏暗的街道走着,心里盘算着找个什么借口搪塞过去。
正愁闷间,路过一处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赌坊。那喧嚣的吆喝声、骰子撞击骰盅的清脆声响,瞬间攫住了杨三的心。
“他娘的,反正就这二两银子,留着也不顶事,不如进去博一把!万一运气好,翻个本,不仅能填补亏空,说不定还能赢点酒钱!”
杨三咬了咬牙,攥紧那锭碎银,一头钻了进去。
赌坊内,乌烟瘴气。
形形色色的赌徒围着一张张赌桌,眼睛瞪得血红,声嘶力竭地喊着“大、大、大”、“小、小、小”。
杨三挤到一骰子桌旁,看准了“大”,将二两银子押了上去。
“开!四五六,十五点大!”
“赢了!”杨三心头一喜,拿回四两银子。初战告捷,让他信心倍增。
接下来几把,有输有赢,但他面前的银子渐渐堆到了十几两。
杨三眼睛亮了,下注也越来越大。
然而,赌场的规律便是如此,先给你尝点甜头,再让你跌入深渊。
很快,杨三的手气急转直下,连押连输,面前的银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很快便输了个精光。
“妈的!邪门了!”
杨三双眼赤红,额角青筋暴起,不甘心地捶了一下桌子。
“王管事,再……再借我十两!不,二十两!我一定能赢回来!”他找到赌坊管事,陪着笑脸央求。
那王管事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杨捕快,不是我不借,你这前账还没清呢……不过,看你是衙门里的人,信得过。”他挥挥手,让手下拿了二十两银子给杨三。
杨三再次投身赌海。
可惜,幸运女神并未再次眷顾他。不过半片刻,二十两银子又输得干干净净。
他不信邪,又借,又输……
当他又去向王掌柜借钱时,王掌柜把账本甩到他面前,他看到账本上那数目巨大的数字,惊呆了!
他已经欠下了赌坊整整一千三百两银子!这笔巨款,他一个区区捕快,就算不吃不喝,一辈子也还不清!
“杨捕快,签字画押吧。”王管事将一张写满字的借据拍在他面前,语气冰冷,“按规矩,三天内还不上,就拿你媳妇和闺女抵债!你那闺女,听说长得挺水灵,卖到窑子里,怎么也能值个几百两吧?哈哈!”
杨三如坠冰窟,浑身冰凉。他虽混账,但对结发妻子和年幼的女儿还是很有感情的。
妻子和女儿,是他的底线!
他似乎有所醒悟:“你们,肯定出老千算计老子,老子不认。”
话音未落,杨三就往门口冲。
“想跑?”
几个彪形大汉立刻堵住了去路。
“滚开!”
杨三暴喝一声,体内气血奔涌,身形如猛虎出闸,一拳直取拦路大汉的面门。
那大汉没料到他突然发难,且招式狠辣,猝不及防下被一拳砸中鼻梁,顿时鲜血长流,惨叫着倒地。
另外几人见状,怒吼着扑上。
杨三此刻为了活路,已是拼尽全力,闪转腾挪间,拳、掌、肘、膝并用,招式虽算不上精妙,却胜在实战经验丰富,力道刚猛,竟在短短几息间又放倒了两人,硬生生从包围圈中撕开一个缺口。
“别让他跑了!”王管事气急败坏地喊道。
杨三不敢恋战,一头扎进外面漆黑曲折的巷道里。
他一路狂奔,只想尽快逃离这是非之地,至于家中妻女,此刻也顾不上了,先保住自己性命再说!
杨三凭着对地形的熟悉,七拐八绕,眼看就要穿过这条巷道,抵达另一条较为宽敞的街道。
这时,一个身着黑色锦袍的身影,如同鬼魅般蓦地出现,悄无声息地挡住了去路。
月光勾勒出那黑袍青年俊美的侧脸和淡漠的神情。
杨三一惊,急刹住脚步。
“闪开!”他低吼一声,不欲纠缠,脚下发力前冲,同时一记凶猛的直拳直捣对方面门,意图逼退对方。
面对这足以开碑裂石的一拳,那黑袍青年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丝毫变化。就在拳锋即将触及他面门的刹那,他右手看似随意地抬起,后发先至,五指如勾,精准无比地扣住了杨三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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