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凌云接过骨片,神识沉入其中。
古朴的文字与图像涌入脑海,是一种完全不同于青玄门道法的修炼体系。
此功法更直接,更原始,更贴近火焰本身的狂暴与炽烈。
“你先在此调养三日,顺便熟悉“敛火诀”心法。”砾木起身,“三日后,老朽再来查看伤势。赤岩,炎月,你们守在屋外,非尊客呼唤或族长命令,不得让任何人打扰。”
“是!”赤岩与那名叫炎月的女战士齐声应道。
砾木离开后,石屋内恢复了安静。
张凌云将骨片中的内容反复揣摩数遍。
这《敛火诀》确实精妙,它不追求像青玄门功法那样将灵气炼化为灵力,而是教导修行者如何将自己“变成”火灵环境的一部分,如何让狂暴的火灵之气在体内流转,甚至化为己用。
这对重伤的他来说,既是机遇,也是风险。
机遇在于,若能修成,他便可借助此地无穷无尽的火灵之气压制魔元、修复伤势,而不必完全依赖自身枯竭的灵力和有限的丹药。
风险在于,一个控制不当,外来的狂暴火灵就可能成为压垮他残破经脉的最后一根稻草。
“没有选择了。”张凌云喃喃自语。
他调整呼吸,按照骨片中的法门,开始尝试感应周围环境中无处不在的火灵之气。
起初极为艰难。
他的神识因伤势而衰弱,对外界的感知变得模糊不清。
那些曾如臂使指的天地灵气,此刻却像隔着一层纱,难以捉摸。
时间一点点过去。
石窗外,哨站火塘的火焰始终燃烧,炎黎族战士轮换值守,孩童的嬉闹声在傍晚时分响起,又在入夜后渐渐消失。
这片火焰之地有自己的作息,与外界截然不同。
张凌云完全沉浸在修炼中。
第一天,他只能勉强感应到一丝丝温热的气流在周围流动。
第二天,他能分辨出不同“质地”的火灵之气。有来自地脉深处的,有来自空中游离的,还有远处火山方向传来的……
第三天傍晚,当他按照法门,尝试引导一缕地脉火灵之气进入经脉时,异变发生了。
那缕火灵之气在进入他体内的瞬间,仿佛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突然变得狂暴起来!它不再按照《敛火诀》规定的路线运转,而是直冲向他的丹田,冲向那枚布满裂痕的金丹!
“不好!”张凌云心中大骇,全力运转法诀想要控制,但重伤之下,他对灵力的掌控力大不如前。
就在那缕狂暴火灵即将撞上金丹的刹那——
嗡!
他怀中,南离令再次自发亮起!
柔和的赤金色光芒透衣而出,笼罩住他的丹田。
那缕狂暴火灵在接触到金光的瞬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抚平,重新变得温顺,然后缓缓融入金丹外围的火行区域。
张凌云浑身被冷汗浸透,大口喘息着,心脏狂跳。
太险了!
若不是南离令,刚才那一瞬间,他可能就直接丹田崩溃了!
他重新审视骨片中的内容发现,《敛火诀》的修炼前提,是修行者本身处于相对完好的状态,能够承受火灵之气入体时的冲击。
而他现在的经脉千疮百孔,金丹濒临破碎,就像一个满是裂痕的容器,稍大一点的压力就会彻底崩碎。
“必须找到别的办法……”张凌云沉思着,目光落在怀中的南离令上。
这枚令牌已经两次自动护主,似乎对火灵之气有着天然的安抚与统御之能。如果……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心中浮现。
他不再直接引导外界的火灵之气入体,而是将神识沉入南离令中,尝试沟通令牌中蕴含的那一丝凤族真火气息。
这比感应外界火灵更艰难。
凤族真火的层次太高了,以他现在的状态,如同蝼蚁试图理解巨龙的呼吸。
但他没有放弃。
他回忆起在幽冥岛,炎曦前辈施展火焰时的场景;回忆起南离令激发时,那种温暖而神圣的波动。
一点一点,一丝一丝。
终于,在第四天黎明将至时,他感到南离令微微一震,一缕微弱却无比精纯的淡金色气息从中流出,顺着他的掌心劳宫穴进入经脉。
这缕气息与他之前接触的任何火灵都不同。
它温暖却不灼热,精纯却不狂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高贵与生机。
它流过破损的经脉时,那些灼伤与裂痕竟然传来轻微的麻痒感,伤口有缓慢愈合的迹象。
更神奇的是,当这缕淡金色气息流入丹田,靠近那枚残破金丹时,盘踞在裂痕中的暗红魔元竟然微微退缩了。
虽然只是一瞬间,退缩的幅度也极小,但这无疑是一个振奋人心的信号。
张凌云精神一振。
他小心翼翼地引导这缕淡金色气息,让它包裹住金丹,尤其是那些魔元侵蚀最严重的裂痕处。
魔元与淡金气息接触的地方,发出微不可闻的“滋滋”声,就像水滴落在烧红的铁块上。
这个过程极其缓慢,消耗的心神也极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