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日上三竿,王家人才懒洋洋地起了床。
一宿没睡好,被窝里却暖烘烘的,没人愿意出来。
早饭吃的是熊油烙的饼子,配上热乎乎的棒子面粥,满屋子都是肉香。
王建军吃得饱饱的,靠在炕头,摸着滚圆的肚子,点了根烟。
烟雾缭绕中,他看着屋里屋外忙活的家人,心里头一次生出点“饱暖思淫欲”的感慨。
富贵不能淫,古人诚不我欺。
这手里有了钱,兜里揣着票,心里头那点不安分的念头,就像雨后的春笋,一个劲儿地往外冒。
他瞥了一眼在院子里洗衣服的李秀兰。
婆娘对自己跟沈薇那点事,心里门儿清,却硬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一方面,是这年头根深蒂固的观念,男人在外面有点风流事,只要顾家,就不是什么大事。
另一方面,也是最实在的。
自从她嫁过来,娘家那边的日子,算是彻底翻了天。
从吃了上顿没下顿,变成了三天两头有肉吃,逢年过节能穿新衣。
弟弟李向阳更是被他武装到了,吃的用的,比城里孩子都体面。
这份天大的好处,足以让她对很多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王建军掐了烟,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烟灰。
“我出去溜达溜达。”
“早点回来。”
李秀兰头也没抬,只是应了一声。
王建军出了门,熟门熟路地朝着沈薇家走去。
院门虚掩着。
他推门进去,沈薇正坐在炕沿上,低着头,手里拿着针线,不知道在缝补什么。
听见动静,她猛地抬起头,看见是王建军,那双好看的眼睛里,瞬间就亮起了光。
“你咋来了?”
她嘴上问着,人已经从炕上下来,快步走到他跟前,伸手帮他拍打着身上的雪花。
王建军没说话,只是咧嘴一笑,伸手就把她揽进了怀里。
她的身子很软,带着一股淡淡的皂角香。
“想我没?”
他低头在她耳边问道,热气吹得她耳朵痒痒的。
沈薇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把头埋在他胸口,声音闷闷的。
“想了。”
“哪儿想了?”
“浑身上下都想。”
王建军哈哈一笑,拦腰将她抱起,几步就走到了炕边。
一番嬉闹温存,沈薇像只慵懒的猫,蜷在他怀里,手指在他结实的胸口画着圈。
“听人说,你又打了个大家伙?”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后怕。
“嗯,棕熊,比黑瞎子还大。”
王建军说得轻描淡写。
“没伤着吧?”
她紧张地在他身上摸索着,像是在检查一件珍贵的瓷器。
“我能有啥事。”
王建军抓住她的小手,放在嘴边亲了一口。
“倒是你,我不在家这几天,有没有人欺负你?”
沈薇摇了摇头,往他怀里又钻了钻。
“没。”
她顿了顿,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就是……就是睡不着,总惦记你。”
王建民心里一软,他能感觉到,这个女人,已经彻底离不开自己了。
他从兜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东西。
几米崭新的灰色劳动布,还有两张十块的大团结。
“布你拿着,扯身新衣裳穿。钱你收着,买点好吃的。”
沈薇看着那钱和布,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你总给我东西……”
“我给我自己女人东西,天经地义。”
王建军把东西硬塞到她手里,不容她拒绝。
又腻歪了一会儿,眼看快到晌午,王建军才起身穿衣。
“我走了,还得去办点事。”
“嗯。”
沈薇乖巧地点了点头,送他到门口。
王建军走出院子,回头看了一眼。
沈薇还站在门口,痴痴地望着他,寒风吹起她的发丝,像一幅画。
他心里熨帖,转身大步离开。
王建军走后没多久,沈薇刚关上院门。
“咚咚咚。”
敲门声又响了。
她以为是王建军忘了什么东西,又回来了,脸上带着喜色,快步跑去开门。
门一开,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门口站着的,不是王建军。
是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年轻姑娘,约莫二十出头,穿着洗得发白的旧棉袄,脸上带着一股子与这山村格格不入的书卷气。
方蓉,方秀。
……
离开沈薇家,王建军没回家,而是在屯子西边转悠起来。
他心里有个大计划。
现在住的房子太小了,一家老小挤在一起,干点啥都不方便。
他想申请一块大的宅基地,盖几间宽敞明亮的大瓦房,再圈个大院子,养几头猪,几十只鸡。
最好离屯子中心远点,省得天天被那些长舌妇盯着。
他一边走,一边四下打量。
屯子西头,靠着山脚,有一片二三十亩大的小山坡。
坡不陡,上面长满了乱七八糟的灌木丛和叫不出名字的野树,中间还夹杂着不少大大小小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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