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军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想反驳,却被马强斌那双喷火的眼睛给瞪了回去。
斥责完同伴,马强斌深吸一口气,
他一瘸一拐地走到王建军面前,
“大哥。”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颤抖。
“我这兄弟不懂规矩,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王建军抬了抬眼皮,没说话,继续翻动着火上的棉衣。
马强斌见状,心一横,把心底最深的秘密和盘托出。
“大哥,我们不是来山里寻刺激的,我们是来求药的,求救命的药!”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我家长辈,中了慢性毒,拖了好几年了,眼看就要不行了。”
“县里医院的大夫说,只有年份久的大棕熊,或者是黑瞎子的鲜金胆,才能根治。”
“我们之前也托人找过,弄到的都是普通的熊胆,只能缓解,不能去根。”
马强斌说着,声音越发悲切。
“实在没办法了,我们才想着自己进山碰碰运气,没想到……差点把命搭进去。”
他说完,紧紧盯着王建军,眼中充满了希冀。
“大哥,只要您有路子,能帮我们弄到一颗鲜大金胆,我们愿意出三千块!”
三千块!
这三个字一出口,连旁边的陈军都忘了尴尬,眼睛瞪得溜圆。
李向阳更是下意识地,朝着王建军的胸口看了一眼。
那里,正揣着那颗从黑瞎子肚子里掏出来的,货真价实的金胆。
这个动作虽然极其细微,快得像一道闪电。
但还是被对面三个一直紧盯着他们的人,清清楚楚地捕捉到了。
马强斌那张绝望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狂喜。
戚泽斌一直眯着的眼睛,也骤然睁开,精光一闪而逝。
他们确定了。
这俩人,身上绝对有货!或者,有线索!
“大哥!”
马强斌感觉自己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往前凑了一步,急切地说道。
“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雪城来的。”
他指了指一脸正气的戚泽斌。
“这位是戚泽斌,他父亲在县政府办公室工作。”
他又指了指自己和陈军。
“我们两家都在部队大院,家里长辈都是参加过南边那场仗的。”
他亮出自己的身份,既是为了增加可信度,也是想借此拉近关系。
官二代,军二代。
这身份在八十年代,就是一块金字招牌。
王建军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他没完全相信对方的话,但对那个叫戚泽斌的,印象不坏。
从见面到现在,这人虽然话不多,但眼神正,举止稳,不像旁边那两个,一个冲动,一个油滑。
他心里飞快地盘算着。
金胆,他是绝对不会卖的。
这玩意儿的价值,远不是三千块能衡量的。
但跟这几个人搭上线,却不是坏事。
自己手里有的是好皮子,狼皮,猞猁皮,还有这张巨大的熊皮。
这些东西卖给供销社,那是死价钱。
可要是卖给眼前这几个不差钱的主儿,那价格,可就由自己说了算了。
各取所需,
想到这,王建军心里有了底,
然后,他话锋一转,松了口。
“你们要真想要?。”
他看着戚泽斌,
“回去以后我可以去县里找你们。你们在哪儿落脚?”
“县政府招待所,二楼最里间。”
戚泽斌立刻回答,声音沉稳。
“大哥,您贵姓?”
“王建军。”
“我叫李向阳,是他小舅子!”
李向阳也跟着报上了名。
一场剑拔弩张的对峙,就这么化为无形。
气氛缓和下来,五个人围着篝火,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来。
王建军也旁敲侧击地打听出不少信息。
这三个人,确实是雪城大院里出来的子弟,但都是家族里不太受待见的边缘人物。
可即便是边缘人物,他们拥有的资源和人脉,也是普通人难以企及的。
王建军心里那点算盘,打得更响了。
这笔买卖,做得过。
夜,渐渐深了。
山里的气温降到了零下三十多度,哈口气都能结成冰。
几个人都累坏了,也顾不上讲究,就那么横七竖八地倒在那张巨大的熊皮上。
熊皮厚实,隔绝了雪地的寒气,身下暖烘烘的,比家里的热炕头还舒服。
三条狗也吃饱了,懒洋洋地趴在火堆旁,警惕地竖着耳朵。
王建军没睡。
他从怀里掏出那个用布袋层层包裹的,巨大的棕熊铁胆。
这东西他白天已经用雪水煮过,烫熟了,不然放一晚上就得坏。
他把铁胆重新用油布包好,塞进麻袋最底下,又用几张狼皮盖住。
做完这一切,他才发现,那头棕熊的两颗獠牙,已经不见了。
他瞥了一眼旁边睡得正香,嘴角还挂着一丝傻笑的李向阳,心里了然。
这小子,手还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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