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
杨树干被压得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
那头棕熊庞大的身躯,终于被撬动了,缓缓地朝着另一侧翻了过去。
“轰!”
一声闷响,棕熊的尸体砸在雪地上,溅起一片雪沫子。
李向阳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王建军也累得不轻,他拄着树干,胸口剧烈地起伏。
“行了,别歇着了。”
他把侵刀扔给李向阳。
“干活,先放血,后开膛。”
“好嘞。”
李向阳答应一声,精神头又回来了。
他走到棕熊跟前,找准脖颈的位置,一刀划了下去。
血水涌了出来,在雪地上迅速凝固成暗红色。
他顺着胸口正中,一刀划开厚实的皮毛和脂肪,直到底。
“姐夫,你来看!”
李向阳刚把手伸进去,就惊叫了一声。
王建军走过去,只见李向阳正费力地从棕熊的胸腔里往外掏一个东西。
那东西漆黑如墨,个头大得吓人。
“这是……胆?”
李向阳的声音都在发抖。
他两只手捧着,才勉强把那颗巨大的胆囊完整地取了出来。
王建军也看傻了。
这玩意儿比他见过的任何一颗黑瞎子胆都要大上两倍不止,足足有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脑袋那么大。
颜色漆黑,在雪地里泛着一层油润的光。
“无敌大铁胆……”
王建军喃喃自语,他听老辈猎人说过,只有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熊王,才可能长出这种东西。
“姐夫,这玩意儿值钱不?”
李向阳捧着那颗沉甸甸的胆,感觉自己的手都在抖。
“值钱?”
王建军回过神,一把抢了过来,在手里掂了掂。
“这他娘的哪是值钱,这是要发财!”
他看着那颗巨大的胆,眼睛里全是光。
“这东西要是阴干了,拿到县里药材公司,少了这个数,我把脑袋拧下来给你当夜壶!”
他伸出七根手指。
“七百?”
李向阳倒吸一口凉气。
“七百块打底!”
王建军咧开嘴,笑得合不拢。
“快,找个东西装起来,可别弄破了。”
他从兜里掏出从冯俊那儿顺来的布口袋。
可那口袋太小,撑死了也就能装下三分之一。
“操,装不下。”
王建军骂了一句。
李向阳急中生智,把自己装大饼子的布口袋掏了出来。
那口袋大,也结实。
王建军小心翼翼地把那颗“无敌大铁胆”放进去,扎了三道死结,又在外面套了一层,这才贴身揣进怀里。
那沉甸甸的感觉,让他心里踏实无比。
两人又合力把棕熊那二百多斤的内脏拽了出来。
花花绿绿的一大堆,冒着热气,堆在雪地上,腥臊味扑鼻。
李向阳看着那堆下水,又看了看不远处的树。
“姐夫,按规矩,肠子是不是得挂树上?”
他记得老猎人都这么干,说是敬山神,也给别的野食儿留口吃的。
王建军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啥他娘的规矩?”
他一脚把一截熊肠踢开。
“规矩是人定的,老子今天就给它改了。”
“这熊瞎子差点要了咱俩的命,还敬它?下辈子吧。”
李向阳张了张嘴,没再说话。
他觉得姐夫说得有道理。
“你在这儿卸肉,我去喂狗。”
王建军把那颗被子弹打烂的熊心挖了出来,又割了几块肥瘦相间的肉,走到一边。
三条狗早就等不及了,围着他脚边,尾巴摇得像风车。
王建军把肉切成大块,一块块扔给它们。
大黑、二黑、三黑扑上去就抢,吃得满嘴是血,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呜咽。
不一会儿,三条狗的肚子就吃得溜圆,像三只吹了气的皮球,懒洋洋地趴在雪地里,舔着爪子。
王建军看着它们那副满足的德行,心里也松了口气。
幸亏这三条畜生没跟棕熊硬拼。
既帮着把这大家伙给找到了,又没受伤,省了他不少心。
他拍了拍大黑的脑袋。
“好样的,回去给你们加餐。”
王建军把最后一块熊心扔给吃得肚皮溜圆的三条狗。
“在这儿老实待着,看好东西。”
他拍了拍大黑的脑袋,又转头看向正在收拾爬犁的小舅子。
“向阳,这熊瞎子太大,爬犁装不下。我先把胆和熊掌带回去,你在这儿慢慢收拾,把肉都剔下来,骨头不要了。”
“我后半夜再赶回来接你。”
李向阳正干得起劲,闻言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
“好嘞,姐夫,你放心吧。”
王建军不再多话,把那颗巨大的“无敌大铁胆”和四只熊掌用布袋装好,藏在爬犁最底下,又用几张破皮子盖住。
他跳上爬犁,一抖缰绳,儿马拖着空了大半的爬犁,朝着家的方向跑去。
天色已经擦黑,山里的气温降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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