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阳听得嘴巴都张开了。
“那……那不是掉下来摔死了?”
“摔不死。”
王建军摇了摇头,目光变得有些狂热。
“据说那玩意儿的角是空心的,能跟山岩吸在一起。一张皮,一对角,拿到山外,能换一台拖拉机。”
一台拖拉机!
李向阳倒吸一口凉气,再看向那片光秃秃的山顶时,眼神都变了。
“可那玩意儿,比鬼还难找。”
王建军收回目光,心里的火热被理智压了下去。
“它只在最险的山尖上落脚,人上不去。就算用枪打,一枪打死了,它也挂在悬崖上,你还是拿不到。”
他叹了口气,重新抖了抖缰绳。
“别想了,那是神仙打的东西,跟咱没关系。”
爬犁继续前进,可王建军的心思,却乱了。
两人在青石岗的山脚下转了足足一个多钟头。
别说棕熊的脚印,连根熊毛都没看着。
山林里,静得吓人。
连平时最爱咋呼的山雀,都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声不吭。
跟在爬犁旁边的三条狗,大黑、二黑、三黑,也都夹着尾巴,耷拉着脑袋,一点精神头都没有。
“不对劲。”
王建军勒停爬犁,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
“这地方,太干净了。”
按理说,棕熊这种大家伙出没的地方,周围的野食儿早就该吓跑了。
可这里,连个兔子印都看不见。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把这片山林给清场了。
“姐夫,那棕熊是不是换地方了?”
李向阳也感觉到了那股诡异的气氛。
王建军摇了摇头。
他心里隐隐觉得,这事可能跟刚才那个白色的影子有关系。
临近晌午,太阳升到头顶,雪地反射着刺眼的光。
两人的肚子都饿得咕咕叫。
就在这时,一直蔫头耷脑的三条狗,毫无征兆地动了。
它们齐刷刷地抬起头,鼻子在空气里用力地嗅着,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吼。
下一秒,三条狗像是离弦的箭,猛地窜了出去,闪电般消失在不远处一片茂密的灌木丛里。
“有东西!”
王建军和李向阳精神一振,立刻端起了枪。
可没等他们跟过去,灌木丛里就传来一阵扑腾声。
很快,大黑第一个从里面钻了出来。
它嘴里叼着一只还在扑腾的野鸡,跑到王建军脚边,把野鸡往雪地上一扔,摇着尾巴,一脸的邀功。
紧接着,二黑和三黑也各自叼着一只活蹦乱跳的野鸡跑了回来。
李向阳看得目瞪口呆。
“这……这狗还会抓活的?”
“练出来的。”
王建军笑了笑,心里那点阴霾也散了不少。
“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找那大家伙。”
两人找了个背风的山坳。
王建军从麻袋里掏出那个崭新的折叠锅架子,往地上一撑,一个稳稳当当的三角架就立住了。
李向阳看得眼睛发亮。
“姐夫,这玩意儿好使啊!”
“你爹打的?”
“嗯。”
王建军应了一声,把铁锅架在上面,又往里装满了雪。
他抽出刀,抓过一只野鸡,手起刀落,给鸡抹了脖子。
滚烫的鸡血,喷在雪地上,像绽开的红梅。
王建军把开膛破肚后掏出来的鸡杂碎,切成小块。
他把肉块递给李向阳。
“去,喂狗。”
李向阳有些犹豫。
那三条狗正蹲在一旁,伸着舌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手里的肉,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怕啥。”
王建军说道。
“你是猎人,它们是猎狗。你喂它们吃的,它们才认你这个主子。”
李向向阳深吸一口气,把一块鸡肝扔给了大黑。
大黑一口就吞了下去,然后抬起头,用那双黑亮的眼睛看着他,尾巴摇得更欢了。
李向阳胆子大了些,又给二黑和三黑各扔了一块。
三条狗吃完,都围着他脚边打转,显得亲热了不少。
王建军看着这一幕,满意地点了点头。
锅里的雪化成了水,很快就冒起了热气。
王建军把三只收拾干净的野鸡扔进锅里,又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捏了一撮盐撒进去。
李向阳也没闲着,他跑到一棵椴树下,用刀剥下几块厚实的树皮。
他学着上次冯俊教的样子,手指翻飞,很快就折出了两个滴水不漏的方盒子,当碗用。
没多一会儿,锅里就飘出了浓郁的肉香。
两人一人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就着带来的苞米面饼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滚烫的鸡汤下了肚,身上的寒气都被驱散了。
“姐夫,你说那棕熊到底跑哪儿去了?”
李向阳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含糊不清地问道。
王建军喝完最后一口汤,把树皮碗往地上一扔。
他也想不通。
那报信的纸条,不像是假的。
哑巴老头没理由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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