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阳第一次来省城,看什么都新鲜,一双眼睛几乎不够用。
“姐夫,你看那有轨电车!跟电视里的一样!”
“姐夫,这楼真高啊!”
王建军没理他。
他的视线锐利,扫过饭店门口的每一个人。
一个穿着灰色棉大衣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一份卷起来的《雪城日报》,正靠在饭店门口的柱子上抽烟。
眼神时不时地扫向火车站的方向。
就是他。
王建军心里有了数。
可他的目光没有停留,而是迅速滑向了街对面的墙角。
那里,有三个男人正缩着脖子,揣着手,看似在闲聊。
可他们的眼神,却像三条潜伏在雪地里的狼,不着痕迹地,一遍遍地刮过饭店门口。
不对劲。
王建军的眼皮跳了一下。
这股子味儿,他太熟悉了。
那是猎物被盯上时,空气中才会有的紧张和杀气。
他没有立刻上前。
“向阳。”
“咋了姐夫?”
“你在这儿看好行李,站着别动。”
王建军的声音很平,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去解个手。”
李向阳“哦”了一声,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两只手紧紧抓着两个巨大的帆布包。
王建军转过身,没有走向饭店的公共厕所。
他径直朝着饭店旁一条狭窄、堆满垃圾的死胡同走去。
那三个闲汉交换了一个眼神。
其中两个,立刻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他们脸上,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狞笑。
在他们看来,这只从山里来的肥羊,自己钻进了屠宰场。
胡同很深,尽头是一堵高墙。
王建军走到尽头,停下脚步,转过身。
两个蟊贼一前一后堵住了胡同口,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
“兄弟,借个火?”
前面那个满脸横肉的家伙,从兜里掏出一把弹簧刀,“噌”的一声弹开,在手里颠了颠。
“或者,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都借给我们哥俩使使?”
王建军没说话。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眼神冰冷,不带一丝情感。
那人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色厉内荏地吼道。
“妈的!看什么看!动手!”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同伙就猛地扑了上来,双手张开,想去抱王建军的腰。
找死。
王建军动了。
他的身体一沉一弹,后发先至。
右肘迅猛挥出,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狠狠砸在左边那个持刀蟊贼的下颌上。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那人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眼珠子猛地一翻,整个人瞬间失去支撑,当场就软了下去。
电光石火之间。
王建军身形没有丝毫停顿,猛地一错。
左手猛地探出,死死扣住了另一个扑上来的蟊贼的喉咙。
那人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双手死命地来掰王建军的手,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风声,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王建军的眼神,没有半分温度。
他的右腿膝盖顺势一提,用尽全力。
“砰!”
一声闷响。
膝盖正中对方柔软的小腹。
那人高大的身体猛地一弓,眼珠子暴突,也跟着软倒在地,蜷缩成一团。
整个过程,悄无声息。
不到三秒。
王建军拍了拍手,神色自若。
他蹲下身,在那个持刀蟊贼身上摸索了一下,将那把弹簧刀揣进了自己兜里。
然后,他一脚踢在那个蜷缩着的蟊贼身上。
“呃……”
那人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缓过了一口气。
王建军没给他喘息的机会。
他抽出刚缴获的弹簧刀,冰冷的刀锋,“唰”的一下贴在了那人的脖颈动脉上。
一股尿骚味,瞬间在胡同里弥漫开来。
那人吓得浑身剧烈颤抖,裤裆湿了一大片。
“谁派你们来的?”
王建军的声音很轻,却冰冷刺骨,扎进对方的耳朵里。
“没……没人派……”
那人哭丧着脸,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大哥饶命!大哥饶命啊!”
“我们……我们就是听人说,有……有山里来的肥羊,带……带了好东西……想……想捞一笔……”
“传闻?”
王建军的眉头皱了起来。
看来自己还是小瞧了那些流言的威力。
金胆的事,怕是已经传出去了。
“哪个屯子的?”
“就……就这片的……”
“滚。”
王建军收回了刀。
“再让我看见你们,就不是断胳膊断腿这么简单了。”
“是是是!谢谢大哥!谢谢大哥不杀之恩!”
那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扶起自己那个还在昏迷的同伙,两人相互搀扶着,屁滚尿流地逃出了胡同。
王建军站在原地,用雪擦了擦刀锋上的血迹。
他将刀收好,整理了一下衣领。
然后,他从容地走出胡同,脸上恢复了平静,看不出丝毫刚才动过手的痕迹。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