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陆昭的身体,渐渐恢复了。他每天都会坚持修炼,剑道境界,在紫微帝脉的滋养下,稳步提升。斩运剑的第六重封印,裂痕越来越大,隐隐有破碎的迹象。
但他的记忆,却在以惊人的速度流失。他开始忘记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比如,周恒喜欢喝什么酒,叶轻眉喜欢吃什么菜,老北风的猎刀放在哪里。
他的兽皮日记,写得越来越厚。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他每天发生的事情,以及他忘记的内容。兽皮已经变得斑驳不堪,炭笔的字迹,也开始模糊。
这天,苏婉来给陆昭送药。她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走到陆昭的身边,轻声道:“陆公子,该喝药了。”
陆昭抬起头,看着苏婉。他记得这个女子的脸庞,记得她的医术高超,却怎么也想不起,她叫什么名字。他看着兽皮日记,上面写着:此女医术高超,救过我多次,周恒称其为苏婉。
苏婉……原来她叫苏婉。陆昭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却依旧没有任何感觉。
他接过汤药,一饮而尽。苦涩的药味,在口中弥漫开来。
苏婉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担忧:“陆公子,你的脸色还是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陆昭摇了摇头:“无事。”
苏婉犹豫了片刻,鼓起勇气问道:“陆公子,你……还记得我吗?”
陆昭看着她,沉默片刻,点了点头:“记得。你叫苏婉,医术高超。”
听到这句话,苏婉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但很快,她便察觉到了不对劲。陆昭的眼神,太过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他记得她的名字,记得她的医术,却忘记了他们之间的过往。
苏婉的心中,涌起一股酸涩。她强忍着泪水,点了点头:“那就好。陆公子,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说完,她便转身,快步走出了山洞。走到洞口的时候,一滴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下来。
陆昭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一片茫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让这个女子如此伤心。他翻开兽皮日记,在上面写下一行字:苏婉今日问我是否记得她,我称记得。她眼中有泪,似伤心。我不知何故。
写完之后,他将兽皮收好,走到山洞外。
剑冢之外,灭冥盟的弟子正在操练。周恒挥舞着大刀,虎虎生风。叶轻眉则在一旁指导弟子们练剑。清虚子和老北风,坐在一块岩石上,低声交谈着。苏氏则在溪边,洗着衣服。
一派祥和的景象。
陆昭看着这一切,心中却依旧一片空白。他知道,这些人都是他的亲人,他的朋友,他的战友。可他却感觉,自己与他们之间,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
他走到周恒的身边,看着他练刀。周恒看到他,停下手中的大刀,笑道:“陆公子,你醒了?身体好些了吗?”
陆昭点了点头:“好多了。”
周恒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好。这些天,可把我们吓坏了。幽冥殿的人还在外面虎视眈眈,你可是我们的主心骨啊!”
陆昭看着他,犹豫了片刻,问道:“周兄,我们是何时相识的?”
周恒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他看着陆昭,眼中闪过一丝震惊:“陆公子,你……你不记得了?”
陆昭点了点头,如实说道:“忘记了。只记得你的名字,却想不起,我们是何时成为兄弟的。”
周恒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痛苦。他拍了拍陆昭的肩膀,强笑道:“没关系。忘记了,我们可以重新认识。我叫周恒,是灭冥盟的先锋统领。我愿意追随你,铲除幽冥殿,还天下一个太平!”
陆昭看着他真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虽然没有记忆,但这份情谊,却真实地存在着。他点了点头:“好。周兄,以后,我们就是兄弟。”
周恒的眼中,闪过一丝泪光。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好!兄弟!”
不远处的叶轻眉,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的眼中,也闪过一丝苦涩。她知道,陆昭的记忆,还在不断地流失。或许有一天,他会忘记所有的人,忘记自己是谁。
但她没有放弃。她相信,总有一天,陆昭会找回自己的记忆。总有一天,他会变回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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