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他躺在山洞的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兽皮,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山洞里很安静,只有篝火燃烧的噼啪声。
他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苏氏那张憔悴的脸庞。她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显然是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
看到陆昭醒来,苏氏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连忙问道:“昭儿,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昭儿……这个称呼,依旧陌生。陆昭看着她,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地问道:“我睡了多久?”
“三天了。”苏氏的声音温柔,“你昏迷了三天三夜,可把我们吓坏了。”
陆昭点了点头,环顾四周。山洞里只有他和苏氏两个人,周恒、叶轻眉、清虚子等人,都不在。
“他们呢?”陆昭问道。
“他们在外面守着。”苏氏解释道,“幽冥殿的人虽然退了,但依旧在剑冢之外徘徊,虎视眈眈。他们怕幽冥殿的人再次进攻,所以不敢离开。”
陆昭点了点头,想要坐起身,却发现浑身酸痛,没有一丝力气。
苏氏连忙按住他:“你刚醒,身体还很虚弱,快躺下休息。”
陆昭顺从地躺了下来,看着洞顶的岩石,心中一片迷茫。他伸出手,摸了摸胸口,那里空荡荡的,仿佛少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
他记得自己叫陆昭,记得自己是灭冥盟的盟主,记得自己的目标是铲除幽冥殿。可他却忘记了很多事情,忘记了与父亲练剑的时光,忘记了与师尊清虚子的相处片段,忘记了与周恒相识的经过,忘记了叶轻眉加入灭冥盟的原因,甚至忘记了苏婉的名字。
这些丢失的记忆,如同一块块拼图,散落在脑海的角落,再也拼凑不起来。
他拿出藏在枕头下的兽皮和炭笔,借着篝火的微光,在上面写下一行字:连续三次使用斩因,忘记与周恒相识经过,忘记叶轻眉入盟原因,忘记苏婉之名。记忆流失速度加快,需警惕。
写完之后,他将兽皮收好,闭上了眼睛。
再次睡去,他又进入了那个熟悉的梦境。大火,黑袍女子,密道。这一次,梦境的画面更加清晰了。他看到黑袍女子的脸庞,虽然依旧模糊,却能隐约看到她的眉眼。她的眉眼,与苏氏有几分相似。
“娘……”陆昭在梦中喃喃自语。
苏氏守在床边,听到他的梦话,眼中闪过一丝苦涩。她自然知道陆昭丢失了记忆,清虚子已经将一切都告诉了她。她心疼陆昭,却又无能为力。斩运剑的代价,太过残酷,残酷得让人心碎。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陆昭的头发,声音温柔得如同梦呓:“昭儿,别怕。娘会一直陪着你。就算你忘记了所有的人,娘也不会忘记你。”
陆昭在梦中,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他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
不知过了多久,陆昭再次醒来。这次,他的精神好了很多。他坐起身,看着苏氏,犹豫了片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苏氏的身体,猛地一颤。她看着陆昭,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便掩饰过去,微笑着说道:“我叫苏氏。是你的母亲。”
母亲……这个词,依旧陌生。陆昭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恢复体力。幽冥殿的人还在外面虎视眈眈,剑冢的安危,灭冥盟的存亡,都系在他的身上。
他盘膝坐好,开始运转逆脉剑诀。紫微帝脉之力,在他的体内缓缓流淌,滋养着他的身体。
剑冢之外,幽冥殿的营地之中,林惊云捂着受伤的肩膀,眼中满是怨毒。他看着剑冢的方向,咬牙切齿地说道:“陆昭!我不会放过你的!下次见面,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他的身后,一名幽冥殿的长老,躬身道:“少主,我们的血煞剑傀大军,损失惨重。短时间内,恐怕无法再次进攻剑冢了。”
林惊云冷哼一声:“无妨。我已经派人去请教主大人了。等教主大人苏醒,区区剑冢,弹指可灭!”
长老的眼中,闪过一丝敬畏:“教主大人……终于要苏醒了吗?”
林惊云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狂热:“不错。蚀日大阵虽然被破坏,但教主大人的苏醒,已经是大势所趋。用不了多久,整个天下,都将臣服在幽冥殿的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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