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军营被嘹亮的起床号撕裂。
姜东元(代号“西点”)的生物钟比号声更精准,在第一个音符响起前就已睁眼。
迅速整理内务,标准得可以放入西点教材的豆腐块被子,一丝不苟的军容镜前检查。
他推了推那副用来修饰气质的平光眼镜,眼神里是毫无倦怠的清明。
作为新任2连连长,他的日常从巡查连队内务开始。
营房走廊里还弥漫着睡眠的气息和隐约的汗味,士兵们手忙脚乱地整理着床铺。
姜东元步履平稳地走过,目光锐利如扫描仪,手指偶尔在某张不够平整的床单边缘,或是某个水杯摆放不正的桌面上轻轻一点,被点到的士兵立刻浑身一僵,加倍努力。
“内务即纪律,纪律即战斗力。西点第一课。”他的声音不高,却在安静的走廊里清晰可闻。
没有过多斥责,但那无形的压力让所有2连的士兵都不敢懈怠。
几天下来,2连的营房内务评分从营里中下游直接飙升至榜首,让其他连的军官又惊又疑。
上午是例行行政会议和装备检查。
姜东元处理文件的速度极快,精准地抓住几个后勤申请中的模糊之处,让负责的士官冷汗直流。
检查枪械时,他随手拿起一支K2步枪,闭眼拉动枪机,仅凭手感就判断出某个零件有细微磨损,要求立即更换,其专业程度让武器室的军械员目瞪口呆。
午饭后有一段短暂的休息时间。
姜东元没有回连长宿舍,而是选择在营区僻静的训练器械区边缘散步,同时通过意识中极其隐蔽的链接,向远在金龙中心的“观察者”发送着今日的观察摘要:营部补给流程中的微小漏洞、几个关键士官的人际关系网络、以及听到的关于即将到来的联合演习的零星传闻。
就在他经过一处背靠仓库的角落时,一阵极力压抑却仍泄露出焦躁与愤怒的声音传入耳中。
“……又是赌债?!多少?!三千万韩元?!阿西吧!这个混账小子!他是不是想把他老子的骨髓都吸干才甘心?!”
姜东元脚步微顿,无声地隐入旁边器械的阴影中。
只见仓库后墙边,一个穿着上尉军服、背影略显佝偻的中年男子正对着手机低吼,另一只手烦躁地抓着自己花白的短发。
是营部作战参谋,金成宇上尉。
一个在营里资历颇老,但似乎总是郁郁不得志,被边缘化的人物。
电话那头似乎又在哭求什么,金成宇的声音带着哽咽和绝望:“美妍……我对不起美妍……没钱给她治病……现在连她留下的儿子都管不好……我……我知道了!我想办法!我想办法总行了吧!别再催了!” 他狠狠挂断电话,一拳砸在粗糙的水泥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
姜东元眼神微动。
金成宇?妻子病逝,儿子赌债……家庭拖累,经济窘迫,在等级森严且看重背景的军队里,这样的人往往是最容易被忽视,也最可能……被撬动的缺口。
他默默记下这个信息,通过意识链接标记为“潜在接触目标-经济压力型”,并附带简要情况。
系统另一端,“观察者”和情报分析小组会立刻启动对金成宇家庭状况、债务详情以及人际往来的深度调查,为可能的拉拢准备筹码。
下午,体能训练时间。
营区综合训练场上一片热火朝天。
单杠、双杠、障碍跑、负重冲刺……各个连队划分区域进行训练,口号声、喘息声、器械撞击声不绝于耳。
2连所在的区域靠近一连。
不知道是训练间隙的摩擦,还是积怨已久,一阵激烈的争吵和推搡声突然从两个连队交界的区域爆发开来,迅速升级为拳脚相加的群殴!
“妈的!一连的杂碎骂我们是没卵蛋的废物!”
“二连的弱鸡!不服来干啊!单挑啊!”
“谁怕谁!啊——!”
“揍他!兄弟们上!”
十几个身影扭打在一起,尘土飞扬。
其他连队的人纷纷侧目,有的起哄,有的则赶紧报告长官。
姜东元正在不远处指导几个士兵进行战术攀爬技巧,听到动静,眉头一皱,立刻大步流星地赶了过去。
他的速度极快,几个呼吸间就来到了混乱的中心。
“住手!”一声冷喝,并不特别高亢,却蕴含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清晰地压过了现场的嘈杂。
打斗中的士兵们动作一滞,纷纷看向声音来源。
只见一位身穿笔挺上尉军服,身形挺拔,面容冷峻的军官站在那里,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之处,让人不由心生寒意。
正是新任2连连长,那个几天内用实力震慑全营的“西点怪物”。
一连的士兵认得这位风头正劲的隔壁连长,看到他肩上的上尉衔,下意识地停下了手,有些局促地站直。
军队等级观念深入骨髓,对长官的敬畏是本能。
然而,二连这边,一个打红了眼、身材格外魁梧的一等兵似乎还没从激烈的对抗中回过神来,或者说,仗着是自己连队的连长来了,反而更添了几分气势,竟然还想扑向对面一个已经停手的一连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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