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州卫,孤悬塞外,如今已是一座死城。
鞑靼左贤王阿拉坦的三万铁骑,像一群贪婪的恶狼,将这座边关重镇围了个水泄不通。
城头上,大景的旗帜早已残破不堪,守军断粮已逾十日,连战马和老鼠都快吃光了,只凭着一口气在死撑。
阿拉坦的大帐就扎在城外三里处的土坡上。
这位草原上的枭雄,正端着一只用汉人头盖骨做成的酒碗,满脸轻蔑地看着那座摇摇欲坠的孤城。
“王爷,那帮汉狗还在撑。”一名万夫长进来禀报,
“刚才咱们的人上去试探了一下,城上射下来的箭都没劲儿了。”
“只要王爷一声令下,今晚就能在肃州城里烤火!”
“不急。”
阿拉坦喝了一口烈酒,抹了把大胡子,眼中闪烁着猫戏老鼠的残忍光芒,
“汉人有句话,叫‘围点打援’。”
云光那个废物虽然跑了,但这肃州毕竟是重镇,那个京城来的什么‘巡阅使’,不是带着大军到了凉州吗?”
“我就是要让他看着,这座城是怎么一点点被我嚼碎的!”
“等那个小白脸带着援军一头撞进咱们的包围圈,再把他们一锅端了!那样才痛快!”
帐内众将哄堂大笑,仿佛已经看到了汉军尸横遍野的惨状。
……
距离肃州卫五十里的黑风口。
西门庆勒马伫立在一处断崖后,冷冷地注视着远方隐约可见的鞑子大营。
寒风凛冽,他身后的两百亲卫营如同雕塑般纹丝不动,连战马都衔了枚,裹了蹄,寂静得可怕。
李从戎带着主力大军还在后面二十里处佯动,制造声势,而西门庆却带着最精锐的杀才,悄无声息地摸到了狼窝边上。
“大人,鞑子势大,足有三万之众,且防备森严。”
柳湘莲趴在草丛里观察了许久,退回来低声道,“若是硬冲,咱们这点人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依我看,还是等咱们主力大军到了,结阵推进方为上策。”
“结阵推进?”
西门庆嗤笑一声,啐了一口带沙的唾沫,
“中军主力大部是步军,跟骑兵在平原上列阵对砍?况且咱们还是疲兵,硬碰硬就是找死。”
“那……”柳湘莲皱眉。
“兵不厌诈,贪者,饵之。”
西门庆转过身,目光落在那几辆被油布盖得严严实实的大车上。
那是他从凉州府库和贪官家里搜刮来的“好东西”。
“赵老蔫!”
“在!”
“让你找的人,找好了吗?”
“找好了!”赵老蔫脸上露出一丝不忍,但很快被狠辣取代,
“都是从凉州死牢里提出来的死囚,还有几个想拿命换钱给家里留后的绝户。一共五十个,都换上了民夫的衣裳。”
“很好。”
西门庆走到那几辆大车前,伸手掀开油布一角。
一股浓郁的酒香瞬间溢了出来,勾得人馋虫大动。车上装满了上好的凉州陈酿,还有整箱整箱的金银细软、绫罗绸缎。
“告诉那些死囚,只要把这几车东西‘护送’到鞑子营门口,然后装作被吓破胆的样子逃跑,就算完成任务。”
西门庆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那是他前世在生药铺里最得意的“杰作”,也是当初迷翻了无数贞洁烈妇的——加强版“蒙汗药”。
只不过这一次,他加了点料。
“把这个,化进酒里。每一坛都要加,加足了!”
西门庆眼中闪烁着阴毒的寒光,
“另外,把那些金银上面,都给我抹上砒霜粉!只要他们手抓了金银,再抓肉吃……”
“嘶——”
周围的亲卫们倒吸一口凉气。这招数,太阴损了!
“大帅,这鞑子……能上当吗?”柳湘莲有些迟疑,“阿拉坦可是草原上的老狐狸。”
“狐狸再狡猾,也架不住肉肥。”
西门庆冷冷一笑,翻身上马,
“这几天风雪大,鞑子抢来的补给也快吃完了。这几车酒肉金银,就是送到饿狼嘴边的肥肉。”
“更何况……”
他指了指那几辆车上插着的旗帜——那不是大景的军旗,而是一面绣着“各省进贡”字样的黄旗。
“我会让人放出风去,就说这是给咱们那位皇帝陛下送年货的贡品车队,因为贪生怕死,想绕小路进京。”
“抢了皇帝的年货,这对于那个狂妄的左贤王来说,可是比杀了多少人都要大的面子!”
黄昏时分,风雪骤紧。
一支“慌乱”的车队,跌跌撞撞地闯进了鞑子游骑的视线。
这支车队没有任何护卫,只有几十个衣衫褴褛的“民夫”,推着几辆沉重的大车,在雪地里艰难跋涉。
当鞑子的哨骑呼啸着冲过来时,这些“民夫”发出一声喊,连车都不要了,做鸟兽散,跑得比兔子还快。
几名鞑子骑兵狐疑地围住大车,用刀挑开油布。
“哗啦——”
金灿灿的元宝滚落雪地,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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