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亲大典的热闹劲儿还没过,荣国府里又迎来了一桩喜事。
回宫前的元妃娘娘,许是念着家中姐妹姑娘们寂寞,又或是怕那耗资百万的大观园空置寥落,竟特地发下谕旨:
“命宝钗、黛玉、迎春、探春、惜春等姐妹,皆入园居住,不可禁约封锁。”
“更难得的是,还特许了“衔玉而生”的宝玉也随进去读书。
这谕旨一出,贾政倒是有些犯难。
荣禧堂内,贾政捻着胡须,眉头紧锁:
“姑娘们进去也就罢了,那是娘娘的恩典。”
“可宝玉这孽障,近来本就有些魔怔,平日里在老太太屋里混着也就罢了,如今若是放进园子里,整日和姐妹们厮混,不求上进,若是传扬出去,岂不坏了名声?”
“再者,园子广大,若是没个章程,怕是也不好管理。”
“二爷爷所虑极是。”
坐在下首品茶的西门庆,放下茶盏,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他今日特意没穿官服,换了一身天青色便袍,显得颇为儒雅,只是那双眼睛里偶尔闪过的精光,让人不敢小觑。
“不过,娘娘的谕旨不可违。宝叔叔既然要去,那是天恩。”
西门庆话锋一转,却正中贾政下怀,
“这大观园如今既是省亲别院,便沾了皇家的气数。若是让宝叔叔在里头无法无天,确实不妥。”
“那依蓉儿之见……”贾政看向这个如今他最为倚重的侄孙。
“简单。”
西门庆站起身,走到堂中,声音沉稳有力:
“既然侄儿领了这园子的总管之职,那这园子里的规矩,便由侄儿来立起来!”
“侄儿打算从体仁院调拨一队精干人手,加上府里的家丁,在园子各处门禁设立岗哨。”
“名为护卫,实为……督导。”
他看着贾政,眼神幽深:
“宝叔叔住在怡红院,孙儿想来终是娘娘希望宝叔叔能刻苦读书成材。”
“咱们可以定下规矩:每日辰时起,戌时止,除却读书习字,不得随意在那女儿堆里乱窜!”
“若是违了规矩,或者荒废了学业……”
西门庆冷笑一声,手中折扇在掌心轻轻一敲:
“孙儿手底下那些兵,可不认得什么宝二爷,只认得军法!”
贾政听得连连点头,大感欣慰:“好!好!就该如此!有蓉儿你这般严加管教,我也就放心了!”
他哪里知道,西门庆这哪里是管教,分明是给贾宝玉套上了一层无形的枷锁,更是借机将大观园的控制权,牢牢攥在了自己手里!
……
三月十二,挑了个黄道吉日,众金钗搬入大观园。
这一日,园子里花红柳绿,莺歌燕语。
姑娘们的丫鬟婆子抱着铺盖卷、提着妆奁箱笼,穿梭在回廊小径之间,好不热闹。
而在这一片热闹之中,最为引人注目的,却是那一队队身着黑色劲装、腰悬铁尺的“护院”。
他们面无表情,如同钉子一般守在园子的各个出入口和要道上,那肃杀的气氛,让原本欢快的小丫鬟们路过时都忍不住噤若寒蝉,放轻了脚步。
清风阁内,竹影婆娑。
西门庆并没有去管别人的闲事,而是亲自带着寿儿,指挥着几个婆子,将林黛玉的箱笼细软一一搬进正房。
“这琴桌要放在窗下,借着竹影月光抚琴,最是有趣。”
“这几盆兰花,摆在案头,这书架……”
西门庆指挥若定,仿佛这里不是林黛玉的闺房,而是他自己的书房一般。
黛玉坐在一旁的湘妃榻上,手里捧着那本《徐霞客游记》,看着西门庆忙前忙后,额头上都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却又有些不好意思。
“蓉哥哥……”黛玉放下书,轻声道,“这些粗活让下人做便是了,何劳你亲自动手?你是做大事的人……”
“哎,妹妹这就见外了。”
西门庆转过身,随手抹了一把汗,走到黛玉面前,眼神灼灼地看着她,
“外头的事是大事,妹妹住得舒不舒服,那更是天大的事。”
“这清风阁虽好,但毕竟有些阴冷。
我特意让人在地龙里多加了些炭火,又让人在窗纱上糊了一层厚些的茜纱,既透光又挡风。”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手炉,塞到黛玉手中:
“这手炉里烧的是我在西域弄来的‘暖香饼’,没烟火气,最是养人。妹妹身子弱,拿着暖暖手。”
黛玉握着那尚有余温的手炉,只觉得那股暖意顺着指尖一直流到了心里。
她又岂能不知面前之人心思,脸颊飞红,慌乱地避开了大官人的视线,心中却是小鹿乱撞,久久不能平复。
就在这时,院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我要进去!我是宝玉!我要见林妹妹!”
紧接着便是护卫冷硬的阻拦声:“襄理大人有令,未经通传,任何男丁不得擅闯各处院落!宝二爷请回!”
“放肆!我是这府里的主子!你们是哪来的狗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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