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朕不管”三个字,彻底宣判了施维的死刑。
原本在朝堂上还有几个属于太上皇一派、想要出言为施维辩解几句的老臣,此刻听到这口谕,一个个吓得噤若寒蝉,缩回了脖子,甚至开始在心里盘算着怎么跟施维撇清关系。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曾经权倾朝野的南安郡王,在这一刻,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既然太上皇有旨,那朕便不客气了。”
景佑帝缓缓站起身,目光如电,环视群臣,声音如同审判的惊雷:
“传朕旨意!”
“南安郡王施维,数罪并罚,罪不容诛!即刻削去王爵,贬为庶人!革除一切官职!”
“着,刑部左侍郎林如海,主审其罪!”
“着,体仁院左协理柳芳,负责查抄南安王府,一应家产充公,家眷亲族,全部下狱,听候发落!”
“退朝!”
……
体仁院,正堂。
西门庆一身绯色官袍,端坐在案后,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那柄曾经斩下锦衣卫千户头颅的长刀。
刀锋雪亮,映照出他那张英俊却带着几分邪气的脸庞。
柳芳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手里捧着刚从宫里请出来的圣旨,脸上挂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小子,好雅兴啊。”
柳芳将圣旨轻轻放在案上,“磨刀霍霍,这是准备宰羊了?”
西门庆收刀入鞘,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站起身来,朝着柳芳拱了拱手:
“协理大人说笑了。下官这是在为皇上尽忠,为朝廷除害。”
“好一个为朝廷除害。”
柳芳走到西门庆面前,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提点,
“陛下口谕,虽然圣旨上写的是我负责查抄,但陛下说了,蓉小子还是懂得替朕分忧的,明里不好赏些什么,这趟抄家的差事只当便宜你了。”
“这一趟差,陛下特意点了你的将,让你领着咱们体仁院的人,还有你那帮……‘虎卫’,去办。”
说到“虎卫”二字时,柳芳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显然对这支属于贾家的私兵仍心存忌惮,但更多的是一种暂时的默许。
“另外……”柳芳凑近了些,声音细若游丝,却字字千钧,
“陛下还有一句密旨,要我转告你。”
西门庆神色一凛,躬身倾听。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柳芳拍了拍西门庆的肩膀,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施维虽然被贬为庶人,但他毕竟经营多年,死党众多。”
“若是留着他一口气,让他有机会乱嚼舌根,或者是将来翻了案……不仅陛下面上无光,你蓉哥儿这颗脑袋,怕是也睡不安稳啊。”
“抄家嘛,难免会有个‘意外’什么的。这其中的分寸,小子应该懂吧?”
西门庆闻言,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残酷而狂傲的弧度。
他当然懂。
这正是他想要的。
“请协理大人转奏陛下。”
西门庆抬起头,眼中燃烧着熊熊的野心与杀意,
“臣,贾蓉,定不辱命!今日之后,这世上再无南安王府!”
“好!”柳芳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去吧。御林军已经在王府外围候着了,只等你一声令下。”
……
此时的南安王府,早已乱作一团。
虽然圣旨还没到,但街面上的消息早已传了进来。
曾经门庭若市的王府大门,如今紧紧关闭,门口连个看门的家丁都没有。
府内,哭喊声、抢夺财物的争吵声此起彼伏。
那些平日里仗势欺人的管家、仆妇,此刻正疯狂地往怀里揣着金银细软,试图从后门、狗洞逃窜。
然而,他们很快绝望地发现,整个王府早已被铁桶般的军队围得水泄不通。
无论是翻墙的,还是钻洞的,只要露头,立刻就是一顿乱棍打了回来,甚至有几个不开眼的家丁被当场格杀,尸体就扔在墙根下,震慑着所有人。
王府正堂,中门大开。
昔日的南安郡王,如今的庶人施维,正孤零零地坐那张象征着家主权力的紫檀木太师椅上。
他身上那件代表着亲王荣耀的蟒袍已经被扒去,只穿着一件素白的中衣,头发散乱,面容枯槁,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但他并没有逃,也没有像那些下人一样惊慌失措。
他只是静静地坐着,手里握着一壶酒,目光空洞地望着大门外那漫天的飞雪。
他在等。
等最后的结局。
“王爷……不,老爷……”一个忠心的老仆颤巍巍地走过来,“您……您还是去后堂躲躲吧……听说……听说领兵来抄家的……是那贾家的煞星……”
“躲?”
施维惨笑一声,仰头灌了一口酒,辛辣的酒液呛得他连连咳嗽,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施维既然输了,还能躲到哪里去?”
“贾蓉……嘿嘿,贾蓉……”
施维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却又夹杂着几分不甘的佩服,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