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之上,杀机骤变!
那锦衣卫头目舍了重伤的西门庆,狞笑着提刀冲向势单力孤的寿儿,眼中满是猫戏老鼠般的残忍。
他身后几名缇骑也调转刀锋,如同恶狼般扑来,誓要将这不知死活的小厮乱刀分尸!
寿儿眼见数名凶神恶煞的锦衣卫朝自己冲来,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但他脸上却闪过一丝与其年龄不符的狠厉与决绝!
寿大爷并非毫无准备!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领头之人距离他尚有数步之遥,绣春刀即将劈落之际,寿儿猛地将一直紧攥在右手、藏在怀里的那个小油纸包掏了出来!
这是他平日里在街面上厮混,跟那些三教九流学来的保命手段,没想到今日竟派上了用场!
“看家伙!”
他爆喝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将油纸包朝着迎面冲来的几名锦衣卫兜头撒去!
“噗——!”
一片白茫茫的粉末瞬间爆散开来,如同浓雾,劈头盖脸地罩向了那几名锦衣卫!正是生石灰粉!
“啊!我的眼睛!!”
“是石灰!狗日的小畜生!”
石灰粉遇风即扬,更兼沾染到因剧烈运动而张开的汗毛孔和眼睛,顿时产生剧烈的烧灼感!
冲在最前面的领头人和两名缇骑猝不及防,被糊了个正着,顿时只觉得双眼如同被烈火灼烧,剧痛难忍,眼泪鼻涕瞬间涌出,眼前一片血红模糊,什么也看不见了!
几人发出凄厉的惨叫,本能地丢下刀,双手死死捂住眼睛,痛苦地在地上翻滚、哀嚎!
另外几人虽未被正面撒中,也被弥漫的石灰粉呛得连连咳嗽,视线受阻,攻势不由得一滞!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围杀西门庆的几名缇骑也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警惕地望向石灰粉弥漫的方向。
趁此千载难逢的良机,寿儿如同一条滑溜的泥鳅,忍着被石灰粉边缘灼伤的刺痛,猛地从那些暂时失去战斗力的锦衣卫身边绕过,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到了包围圈内,冲到了半跪于地、后背鲜血淋漓的西门庆身边!
“公子!闭眼!” 他朝着西门庆嘶声大喊,同时将手中残余的石灰粉,朝着周围那些惊疑不定的缇骑再次奋力一扬!
白色的粉末再次弥漫,虽然浓度不如第一次,却也足够制造混乱,逼得那些缇骑纷纷后退避让,挥舞手臂驱散粉尘。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混乱间隙,寿儿一把搀扶起几乎脱力的西门庆,用自己瘦弱的肩膀拼命顶住他沉重的身躯,踉跄着将他推向那匹因为受惊而在原地焦躁踏步的骏马。
“爷!上马!” 寿儿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
西门庆强忍着后背撕心裂肺的剧痛和失血带来的眩晕,借着寿儿的支撑,咬紧牙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翻身爬上了马背!
几乎在西门庆爬上马背的同时,寿儿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反手抽出一直藏在靴筒里的那柄用来防身、磨得锋利的短小匕首,看也不看,朝着马匹丰腴的后臀,狠狠地划了一道!
“唏律律——!!!”
坐骑陡然遭受如此剧痛,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长嘶,前蹄猛地扬起,随即如同发了疯一般,不顾一切地朝着官道前方、人群尚未完全合拢的缺口处狂奔而去!
马蹄翻飞,带起一路烟尘!
“混账!拦住他!快拦住他!” 那名锦衣卫头目虽然双眼灼痛,视线模糊,但耳朵却听得真切,听到马匹狂奔的动静,心知不妙,忍着剧痛,声嘶力竭地咆哮起来,
“上面有令!一个都不能放走!放走了一个,我们全都要下去陪葬!快追!!”
领头的这一阵怒吼声,让那些刚从石灰粉中回过神来的缇骑们浑身一激灵!
当下便有数人发一声喊,持刀便要朝着西门庆狂奔的方向追去,更有两人迅速取下背上携带的军用手弩,开始上弦瞄准!
马背上,西门庆被颠簸得几乎散架,伤口更是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痛楚,但他神智尚存。
他听到身后头目的咆哮和追兵的脚步声,眼中戾气大盛!
想他西门大官人,何曾如此狼狈过?!
恰在此时,一名冲得最快的缇骑,为了拦截,已然冲到马匹侧前方,手中钢刀作势欲砍马腿!
“找死!”
西门庆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如同受伤的猛虎!
他猛地俯下身子,险之又险地避过一道弩箭的破空之声,同时眼疾手快,在经过那名缇骑身边的瞬间,猿臂一伸,竟硬生生将对方手中那柄来不及收回的绣春刀夺了过来!
长刀在手,瞬间点燃了大官人骨子里的凶性!
他借着马匹前冲的狂猛势头,腰腹发力,拧身回斩!
刀光如同匹练般划破寒冷的空气,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惨烈气势!
“噗嗤——!”
利器切割骨肉的闷响令人牙酸!
那颗刚刚还在发出咆哮命令的锦衣卫头目的人头,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表情,冲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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