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栊翠庵时,天色已彻底暗了下来。
大观园内掌起了灯,星星点点的光亮掩映在花木扶疏之间,显得格外幽静。
西门庆走在那条通往潇湘馆的碎石小径上,脚步放慢了许多。
刚才在栊翠庵里的暴戾与征服欲,随着那几声清脆的竹叶沙沙声,渐渐沉淀下来,化作了一种难得的柔情。
对于西门庆来说,这大观园里的女人们各有各的用处。
薛宝钗是他的钱袋子和管家婆,王熙凤是他的权力跳板和生育工具,妙玉和那些江南佳丽是满足他征服欲和猎奇心的玩物。
唯独林黛玉。
她是这红尘浊世里的一股清流,是他心底那一点仅存的“雅趣”与“怜惜”。
“爷,到了。”
寿儿提着灯笼,指了指前方那掩映在千百竿翠竹中的院落。
还未进门,便听到一阵轻微的咳嗽声,伴随着鹦鹉学舌的叫唤:
“雪雁,掀帘子!姑娘又要受风了!”
西门庆眉头微皱,心中莫名一紧。
他挥退了寿儿,独自一人推开院门,穿过曲折的回廊。
屋内灯光昏黄,隐约映出一个纤细单薄的身影,正伏在案上,似乎在写着什么。
“姑娘,夜深了,歇着吧。大爷今儿刚回府,那边二奶奶又生了哥儿,此时怕是在那边热闹呢,未必能过来了。”
紫鹃一边剪着灯花,一边轻声劝慰。
“我没等他。”
那个身影直起身,声音清冷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幽怨,
“他如今是朝廷的三品大员,又是钦命钦差,忙得很。”
“又是抄家又是抓人的,哪里还记得这清风阁里的孤魂野鬼?”
“再说了……”
她顿了顿,语气中泛起一股子酸意,
“听说他从江南带回了一船的美人,连那妙玉都被他逼着‘还俗’了。”
“这园子里如今是百花齐放,哪显出我这棵枯草来?”
“谁说是枯草?”
西门庆推门而入,脸上挂着温暖醇厚的笑容,声音低沉而磁性,
“在爷心里,你永远是那株世外仙姝,是爷心尖上的——绛珠草。”
“啊!大爷!”
紫鹃惊喜地叫了一声,连忙放下剪刀行礼,“奴婢给大爷请安!姑娘等了您一整天了!”
“紫鹃,多嘴!”
黛玉脸上瞬间飞起两朵红云,慌乱地想要藏起案上的诗稿,却被大步上前的西门庆一把按住。
“让爷看看,写的什么?”
西门庆拿起诗稿,只见上面墨迹未干,写着两句:
“眼空蓄泪泪空垂,暗洒闲抛却为谁?”
“傻丫头。”
西门庆心中一软,将诗稿放下,顺势将那个轻得仿佛没有重量的身子揽入怀中。
熟悉的药香夹杂着淡淡的女儿香扑鼻而来,让他那颗在权谋杀伐中早已坚硬如铁的心,瞬间化成了绕指柔。
“放开我……”
黛玉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眼圈却红了,
“你去抱你的那些江南佳丽,去哄你的宝姐姐,来我这儿做什么?没得沾了一身的晦气。”
“好大的醋味儿。”
西门庆也不恼,反而低下头,鼻尖蹭着她的脸颊,
“那些庸脂俗粉,不过是些玩物摆设,是为了给外人看的排场。”
“宝姑娘那是能干,替我分忧。”
“唯有你。”
他捧起黛玉的脸,看着那双如含露秋水般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唯有到了你这儿,爷才觉得自己是个人,是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那个在那朝堂上算计人心、在那沙场上杀人如麻的屠夫。”
这一番话,说得半真半假,却极具杀伤力。
黛玉本就是个极重情的人,听他把自己说得如此凄凉又如此独重自己,心里的那点怨气早已散了大半,只剩下满满的心疼。
“你……你就会拿好话哄我。”
黛玉伸出纤指,在他胸口轻轻戳了一下,眼泪却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我也不是那不通情理的妒妇。”
“只是……只是怕你贪多嚼不烂,伤了身子。”
“又怕……怕你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
“忘不了。”
西门庆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
“这辈子都忘不了。”
他转头看向紫鹃:
“去,打水来。爷要伺候你们姑娘洗漱。”
“啊?使不得使不得!”紫鹃吓了一跳。
“去!”
待紫鹃端来温水,西门庆竟真的挽起袖子,亲自绞了帕子,动作轻柔地为黛玉擦拭脸庞。
这位在外面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此刻却像个最温柔的丈夫,细致入微。
黛玉坐在妆台前,看着镜中那个为自己忙前忙后的男人,心中最后一丝防线彻底崩塌。
“妹妹,我看你这眉色淡了些。”
西门庆拿起妆台上的螺子黛,嘴角含笑,
“古人云,张敞画眉,乃是闺房之乐。今夜,爷也为你画一回眉,如何?”
黛玉羞得抬不起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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