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运河上,千帆竞渡。
一艘挂着“钦差大臣”和“织造总办”旗号的官船,正破浪南下。
这船极其气派,共分三层,雕梁画栋,锦帘高悬。
船头立着数十名身披轻甲、眼神锐利的“贪狼营”亲卫,生生将这一路上的水匪河霸吓得退避三舍,连靠近都不敢。
顶层暖阁内,窗纱半卷。
西门庆身着一件湖丝长衫,手里摇着把折扇,正倚在窗边,欣赏着运河两岸逐渐变得秀丽温婉的江南景致。
比起北方的粗犷风沙,这里的杨柳依依、小桥流水,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爷,再有半日水程,便到金陵地界了。”
柳湘莲掀帘而入,手里拿着一张刚收到的飞鸽传书,面色微凝,
“探子回报,甄家那边已经收到了风声。”
“甄应嘉那个老狐狸,不仅把金陵城里的几处关键衙门都换上了自己人,还联络了江南的一众盐商、丝商,似乎是想给咱们来个‘下马威’。”
“下马威?”
西门庆轻笑一声,折扇“唰”地合上,敲了敲手心,
“他以为把城门关紧了,把铺子关了,爷就进不去了?”
“那是他不知道,爷这回带的不是讲道理的嘴,而是——杀人的刀!”
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
“赵老蔫那边安排得如何了?”
“回爷的话,赵统领带着两千精锐骑兵,早已分批化整为零,走陆路潜入了金陵城外。”
“只待爷一声令下,半个时辰内便能控制整座金陵城!”
“很好。”
西门庆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
这一次南下,他不仅是为了薛家的生意,更是为了彻底铲除甄家这颗江南毒瘤,将整个江南的财赋重地收入囊中。
“还有……”柳湘莲迟疑了一下,压低声音道,
“听说甄家为了拉拢人心,今晚要在秦淮河上举办‘花魁大会’,宴请江南名流。”
“据说……还特意请了金陵十二钗中还在闺阁的那几位世交小姐去观礼,意在联姻结盟。”
“花魁大会?世交小姐?”
西门庆的眼睛瞬间亮了,那股子熟悉的邪火又窜了上来。
“这种热闹,怎能少得了我西门大官人?”
西门庆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狂狷的笑意,
“传令下去!船不进官码头!咱们——直接把船开进秦淮河!”
“爷今晚,要微服私访,去会会这江南的‘群芳’!”
……
入夜,金陵,秦淮河。
这里是六朝金粉地,也是天下最**的温柔乡。
河面上画舫如云,灯火璀璨,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
两岸的酒楼楚馆更是张灯结彩,红袖招摇。
而在河中心最显眼的位置,停泊着一艘巨大无比的楼船,上面挂满了红灯笼,写着斗大的“甄”字。
甲板上,甄应嘉身穿紫袍,正与一群衣着华贵的江南豪商、文人墨客推杯换盏。
“甄大人!听说京城那个姓贾的活阎王要来了?”
一个大腹便便的盐商有些担忧地问道。
“哼,来了又如何?”
甄应嘉冷笑一声,手中转着铁胆,眼中满是傲慢,
“强龙不压地头蛇!在这金陵城,是龙他得给我盘着,是虎他得给我卧着!”
“朝廷的公文是一回事,能不能办成事是另一回事。”
“只要咱们江南商界铁板一块,让他连一粒米、一根线都买不到,看他这钦差还怎么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众商贾纷纷附和。
“再说了,”甄应嘉指了指楼船二层那隐约可见的几道倩影,
“咱们手里还有这几张王牌。只要能与这几家联姻,或是送入宫里……哼,他贾蓉就算有三头六臂,也得掂量掂量!”
正当众人高谈阔论、得意忘形之时,忽然——
“轰隆隆——!!!”
一阵巨大的水浪声传来,连带着甄家的这艘巨型楼船都剧烈晃动了一下,桌上的酒菜撒了一地。
“怎么回事?!地震了?!”
甄应嘉大惊失色,扶着桌子才勉强站稳。
“老爷!不好了!”
管家跌跌撞撞地跑上来,指着船外惊恐地喊道,
“有……有一艘大船!直接撞进来了!”
众人慌忙跑到船舷边往外看。
只见一艘比甄家楼船还要高大、还要气派的官船,正以一种蛮横无比的姿态,硬生生地挤开了周围所有的画舫,如同巨兽般横亘在秦淮河中心,正好挡住了甄家楼船的视线和风头!
那船头之上,立着一杆大旗,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上书一个狂草的——“贾”!
“贾?!是贾家的船?!”
甄应嘉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还没等他发作,那艘大船的船头上,忽然亮起了无数盏气死风灯,将周围照得如同白昼。
一个身穿月白锦袍、手持折扇的年轻公子,在两名绝色美婢的簇拥下,缓缓踱步而出。
他面如冠玉,目若朗星,嘴角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居高临下地看着甄应嘉等人,声音清朗,却透着一股子不可一世的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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