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大官人移步来到天香楼下,但见楼上已然熄了灯火,只有檐角几盏灯笼在夜风中摇曳,投下昏黄朦胧的光晕,整座小楼静谧无声,仿佛美人已然安睡。
他正要举步上楼,却见门廊暗影处转出一个人来,正是秦可卿的贴身丫鬟宝珠。
她快步上前,对着西门庆盈盈一礼,腰肢微弯,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给大爷请安。”
“夫人今日身子乏得厉害,精神短少,早早用过晚饭后,便歇下了。”
“是否……是否要把夫人唤起来?”
西门庆闻言,抬手虚按,止住了她的话头。
他心下了然,想起昨日自己那般孟浪索求,秦可卿那般曲意承欢,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公府奶奶,何曾经历过如此阵仗?身子困倦疲乏,将养一日,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可惜,自己忙碌一天,本想寻个温柔乡慰藉一番,今日却是没有这等口福了。
他心下略有遗憾,比起清河县那些烟花女子,秦可卿更多了三分闺阁的矜持,又在大官人调教之下保留了七分床笫的媚浪,其间滋味实是不可语外人道也。
西门庆面上不动声色的对宝珠吩咐道:“不必扰她清梦了。”
“你好生在外间守着,仔细照顾夫人。”
“若夜里有什么动静,立刻来报我知道。”
宝珠连忙应下:“是,奴婢省得了,定当尽心伺候。”
西门庆不再多言,转身便朝着自己日常居住的院落走去。
月色清冷,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略显孤寂。
回到自己那陈设华丽却稍显冷清的院子,他唤过小厮寿儿,命厨房简单送些清淡爽口的夜宵过来。
胡乱用了些粥点小菜,洗漱完毕,便独自上榻安歇了。
白日里处置诸事耗费了不少精神,此刻松弛下来,困意很快袭来。
也不知睡了多久,正迷迷糊糊之间,西门庆忽觉身旁似有异动。
似感觉温香软玉在怀,那触感滑腻如凝脂,带着淡淡的体香,似兰似麝,直钻鼻端。
紧接着,一具温软滑腻的身子,如同游鱼般,悄无声息地贴靠过来,一只微凉的小手,似乎试探性地,欲要抚上他的胸膛。
多年混迹江湖养成的警觉性瞬间压倒了一切睡意!
西门庆双目骤然睁开,在黑暗中精光一闪,来不及细想,右手已如铁钳般迅猛探出,精准无误地一把擒住了来人的纤细脖颈!
膝盖顶住对方腰肢,左手按住臂膀,腰腹发力间,一个利落的翻身,已将来人死死压在了身下!动作一气呵成,狠辣异常!
“谁?!”他低喝道,声音带着刚从睡梦中惊醒的沙哑,和一股凛冽的杀意。
“咳……咳……大、大爷……是……是我……宝珠……”身下之人被他掐得呼吸困难,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双手无力地拍打着他的手臂,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恐惧。
西门庆这时才借着从窗棂透进来的微弱月光,看清了被自己制住的人的面容。
果然是宝珠!
此刻她云鬓散乱,衣衫不整,一张小脸因窒息而涨得通红,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眼波流转间,尽是委屈与媚意。
他这才松开了手,翻身坐起,随手扯过搭在床头的外袍披上,语气冰冷地问道:
“你不好好在天香楼照顾夫人,夜半三更,鬼鬼祟祟跑来我院里,是想做甚?”
宝珠捂着喉咙,剧烈地咳嗽了好几下,才缓过气来。她慌忙跪坐在榻上,寝衣半露间好似故意显出那半截酥胸,梨花带雨地泣道:
“大爷息怒!夫人那里有瑞珠姐姐守着,万无一失。”
“奴家……奴家是看大爷晚上用得少,怕您夜里腹饥,这才……这才特意去厨房温了些酒菜,想给大爷送来加餐……”她说着,目光怯怯地瞟向房间中央的圆桌。
西门庆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果然看见桌上不知何时已摆上了几碟精致小菜和一壶酒。
他心下顿时明了,什么送热汤,不过是这丫头见秦可卿身子不便,自己又新掌大权,便想趁机爬床,搏个前程罢了。
这等心思,他在清河县见识得多了。
虽然西门大官人从不自诩为正人君子,甚至颇好此道,但对于这等主动送上门、且心机深沉的女子,他一贯是心存警惕,不愿与之交往过甚。
枕边人若心思太重,难保哪天不会在自己不备时反噬一口,阴沟里翻船。
更何况,他眼下对秦可卿正是兴趣浓厚之时,一个丫鬟,还不值得他急色到这种地步。
他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是那副冷淡模样,随手将散落在榻边的、属于宝珠的衣裙揉成一团,丢到她面前,声音不带丝毫感情:
“穿上衣服,出去。爷这里不需要你伺候。”
“需要的时候,自然会唤你。”
他顿了顿,看着宝珠瞬间变得惨白的脸色,又补了一句,语气意味深长:
“回去好生伺候你家主子,忠心办事,将来……说不得哪天,爷一高兴,你也能在府里挣得一房半妾的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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