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当天,听竹苑的气氛紧张得像拉满的弓。
王二狗天没亮就爬起来,在院里练“防身术”——其实就是瞎比划,嘴里还配着音:“嘿!哈!看我的黑虎掏心!猴子偷桃!”
小凳子蹲在台阶上看,小声问:“狗哥,你这招……真能打过刺客?”
“打不过也得打!”王二狗抹了把汗,“采女说了,气势不能输!等会儿我就带着这个气势去藏书阁……”
“你不去。”秋月从屋里出来,手里拎着个包袱,“采女让你留在听竹苑看家。”
王二狗顿时蔫了:“啊?又不让我去?我练了一早上!”
“看家更重要。”甄笑棠也走出来,她已经换上了那套宫女服饰,秋月正在给她做最后的易容,“万一有人趁我们不在来捣乱,你得守住听竹苑,保护好萧先生和金花茶树。”
这话把王二狗的使命感唤起来了,他挺起胸:“采女放心!人在树在,人亡树……树还在!”
“呸呸呸,说什么晦气话!”小凳子赶紧打断。
易容完成后的甄笑棠,变成了个相貌平平的小宫女,丢人堆里找不着的那种。秋月自己也做了易容,扮成个粗使嬷嬷,两人站在一起,怎么看都是宫里最底层的那类人。
“装备都带齐了?”甄笑棠问。
秋月拍了拍包袱:“辣椒粉三包,迷药两包,响箭两根,还有……”她从包袱里掏出两个锅盖,“这个。”
“……锅盖?”
“当盾牌用。”秋月一本正经,“万一有箭射过来,能挡一下。”
王二狗看得目瞪口呆,转身跑进厨房,拿了根擀面杖出来:“那我把这个!擀面杖也能当武器!”
甄笑棠扶额:“咱们是去盯梢,不是去打架……”
“有备无患嘛。”秋月把锅盖塞进包袱,又从怀里掏出个小布袋,倒出几颗黑乎乎的药丸,“萧先生给的‘七日痒’升级版,沾上能痒半个月。还有这个——”她又掏出个小瓷瓶,“巴豆粉浓缩版,撒一点能让人拉三天。”
王二狗咽了口唾沫:“秋月姐,你这不是去盯梢,是去投毒吧?”
“闭嘴。”秋月瞪他一眼。
一切准备就绪。甄笑棠最后去看萧景明,他今天气色好了些,正靠在床头看静妃手札的抄本。
“萧先生,我们走了。”甄笑棠说。
萧景明抬头,从枕头下摸出个东西递给她:“带上这个。”
是个小巧的铜制袖箭,只有巴掌大,绑在手腕上,能发射三根短针。
“针上涂了麻药,中者立刻昏迷。”萧景明说,“不到万不得已别用。”
“谢先生。”甄笑棠郑重收下。
“还有,”萧景明看着她,“如果见到萧月白……告诉他,舅舅劝他收手。静妃的遗愿不是复国,是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甄笑棠点头:“我会的。”
辰时正(早上七点),甄笑棠和秋月出了听竹苑。按照计划,她们要先以“出宫视察棉田”的名义出宫,然后在宫外换装,傍晚再以宫女身份混回宫,直奔藏书阁。
宫门口,侍卫检查了太后给的出宫令牌,顺利放行。两人上了早就候着的马车——是周婉仪安排的,车夫是她娘家的人,可靠。
马车驶向城外的棉田。路上,秋月一直警惕地看着窗外,甄笑棠则闭目养神,在脑海里一遍遍推演晚上的行动。
到了棉田,甄笑棠真的去“视察”了一圈。棉苗长势不错,绿油油的一片。管事的农民看见她来,激动地汇报情况,说按照她教的法子施肥,苗子长得特别壮实。
甄笑棠听了会儿,忽然问:“最近有没有陌生人来过?”
管事的想了想:“有!前天有个自称是布商的人来看过,问了好多问题,还想去仓库看看,我没让。”
“长什么样?”
“中等个子,左脸有道疤,走路有点跛。”
左脸疤,跛脚——这不是王二狗在茶馆看见的那个车夫吗?赵恒的人!
甄笑棠心里一紧,表面却不动声色:“下次再有陌生人来,直接报官。就说……就说棉田是太后关注的产业,闲人免近。”
“是是是!”管事连连点头。
视察完,已近午时。两人在田边的小屋简单吃了点干粮,然后换上早就准备好的另一套衣裳——普通民妇的粗布衣服,准备混在傍晚进宫送菜的车队里回宫。
未时三刻(下午两点左右),周婉仪安排的送菜车队来了。甄笑棠和秋月混在几个农妇里,帮着搬菜筐,顺利通过宫门检查。
回到听竹苑时,申时已过(下午四点)。王二狗早就等急了,看见她们回来,差点哭出来:“采女你们可回来了!秦嬷嬷下午又来了一趟,问您身体怎么样了,我说您喝了药刚睡下,她才走的。”
“做得不错。”甄笑棠拍拍他,“晚上我们出去后,你就把院门锁好,谁来都别开。除非……”
“除非皇上或者太后亲自来,我知道!”王二狗抢答。
“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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