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禁足令下来的第一天,听竹苑变成了个诡异组合:急诊室 谍报中心 农业试验田。
萧景明躺在厢房里高烧不退,秋月每隔半个时辰就要给他换一次冷毛巾。王二狗蹲在厨房的小板凳上,一边看着药罐子咕嘟咕嘟熬药,一边背《茶经摘要》——他已经背到第十三页了,虽然背得咬牙切齿,但甄笑棠说背不完不给吃饭。
小凳子负责望风,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院门口,眼睛瞪得像铜铃,看见有人路过就扯着嗓子喊:“采女在午睡!闲人勿扰!”
而甄笑棠本人,正坐在书房里,对着那张“圈里一点”的神秘符号发呆。
太后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个小太监偷偷塞给她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禁足令乃赵之意,慎之。”没署名,但字迹有点眼熟——有点像皇上身边的掌笔太监。
所以禁足令是赵崇通过太后下的?目的是限制她行动,方便在藏书阁行动时让她无法参与?
可皇上知道她被禁足了吗?如果知道,为什么没动静?如果不知道……那三日后她怎么去藏书阁?
正头疼着,厢房传来秋月的声音:“采女!萧先生醒了!”
甄笑棠立刻冲过去。萧景明果然醒了,虽然脸色还是惨白,但眼神清明了不少。他看见甄笑棠,第一句话是:“鸽子……消息传出去了吗?”
这次甄笑棠没法骗他了。她摇摇头:“你受伤太重,秋月只把你救回来,消息没绑上。”
萧景明闭上眼睛,半晌,苦笑道:“那完了。萧月白收不到警告,三日后肯定会去藏书阁。赵崇正好一锅端。”
“不一定。”甄笑棠说,“你受伤的消息可能已经传出去了。萧月白如果知道舅舅遇袭,会不会起疑?”
“会。”萧景明睁开眼,“但他会怀疑是赵崇干的,还是你们干的?”
这话把甄笑棠问住了。
“我的建议是,”萧景明喘了口气,“你现在立刻想办法给皇上递消息,说明情况。禁足令必须解除,否则三日后你去不了藏书阁,整个计划就崩了。”
“怎么递消息?”甄笑棠摊手,“太后刚下禁足令,我就急着联系皇上,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我们有鬼吗?”
“那就用笨办法。”萧景明说,“让王二狗翻墙出去。”
“翻墙?”刚走进来的王二狗听见这话,腿一软,“萧先生,宫墙三丈高(约十米),我翻出去就成肉饼了!”
“不是翻宫墙。”萧景明说,“听竹苑后面有道矮墙,通往后巷。那里平时没人走,你从那儿出去,去养心殿附近找个面生的太监,塞钱让他递话。”
王二狗看向甄笑棠。
甄笑棠思索片刻:“太冒险。现在赵崇肯定派人盯着听竹苑,王二狗一出去就会被跟踪。”
“那怎么办?”秋月皱眉,“总不能坐以待毙。”
正说着,院门被敲响了。小凳子跑进来:“采女,内务府来送东西了!”
内务府?这个节骨眼上?
甄笑棠示意众人各就各位,自己整理了下衣衫,走到院门口。门外站着两个小太监,推着辆板车,车上堆着些米面蔬菜,还有一筐炭。
“给甄采女请安。”领头的太监说,“太后吩咐了,采女既然禁足,一应用度都由内务府按时送来。这是这个月的份例。”
甄笑棠心里一动:“有劳公公。小凳子,帮忙搬东西。”
两个太监把东西搬进院子,眼睛四处瞟。甄笑棠注意到,他们特别在意厢房的方向——果然,是来探虚实的。
东西搬完,领头的太监却没走,反而笑着说:“采女这儿……好像有药味?”
来了!甄笑棠面不改色:“哦,我这几日有些咳嗽,熬了点止咳的草药。”
“原来如此。”太监点头,“那采女好生休养。对了,太后还交代,让采女专心抄写《女诫》百遍,七日后要查。”
抄《女诫》?还百遍?这分明是想把她拴在书桌前,没空干别的!
“臣妾遵旨。”甄笑棠咬牙应下。
太监这才满意地走了。人一走,王二狗就跳起来:“抄百遍《女诫》?那得抄到手断!”
“抄是肯定要抄的,但怎么抄……有讲究。”甄笑棠看向秋月,“你会模仿字迹吗?”
秋月一愣:“会一点,但不精。”
“够用了。”甄笑棠说,“你帮我抄前五十遍,我抄后五十遍。字体稍微变一变,太后不会细看。”
这主意好!王二狗眼睛一亮:“那我呢?我能帮忙吗?”
“你继续熬药、背茶经。”甄笑棠说,“另外,去菜地里摘点新鲜的菠菜,晚上咱们吃菠菜面。内务府送来的东西,全部检查一遍,我怀疑里面有问题。”
王二狗应声去了。果然,他在那筐炭里发现了不对劲——最底下埋着个小纸包,打开一看,是些白色粉末。
“这是什么?”王二狗不敢闻,拿给甄笑棠看。
甄笑棠用筷子蘸了点,放在水里化开,水没变色。“不是毒药。”她皱眉,“可能是迷药,或者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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