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伪方案实施的第一个早晨,听竹苑的工坊里炸了锅。
柳儿拿着新发的《防伪工艺手册》,眼睛瞪得像铜铃:“这、这是什么意思?‘每方帕子角上绣隐形符号,需用紫光灯照射可见’——紫光灯是什么灯?”
刘姐更懵:“‘棉布里织入荧光丝线,夜间会发光’……线怎么会发光?鬼火吗?”
织布机前,几个老织工围着新领的“荧光丝线”研究。线看起来普普通通,但对着阳光看,隐隐有细碎的亮光。
“这线……不会扎手吧?”孙三娘小心翼翼摸了摸。
“不扎,就是……”织工李婶把线凑近油灯,线忽然泛起淡淡的绿光,“妈呀!真发光了!”
工坊里一片惊呼。
甄笑棠站在门口,看着这场面,又好笑又头疼。系统提供的防伪技术是超前了点,但效果绝对好——荧光丝线、隐形刺绣、还有特制水印纸做的标签,这时代谁能仿?
可问题是……她的人也不会用啊!
周婉仪匆匆赶来,看见工坊里鸡飞狗跳,扶额:“笑笑,你这防伪手段是不是……太超前了?”
“超前才防得住啊。”甄笑棠理直气壮,“普通的暗记、特殊针法,高手都能仿。但这种——”她拿起一团荧光丝线,“这个时代的工艺做不出来。”
“可咱们的人也做不出来啊!”
“所以需要培训。”甄笑棠拍手,“所有人,集合!”
工人们聚到院子里。甄笑棠搬出个小木箱,打开——里面是各种“神奇道具”。
“这是紫光灯。”她举起一个造型古怪的铜制灯具,里面装着特制灯油,“点燃后发出的光能让隐形符号显形。以后每批货的符号都不同,密码只有我和周姑娘知道。”
工人们伸长脖子看,眼神里写满“这是啥玩意儿”。
“这是荧光粉。”她又拿出个小瓷瓶,“混在染料里,染出的布在暗处会微光。比例要严格控制,多了太亮,少了看不见。”
“这是防伪标签纸。”最后拿出一沓纸,“对着光能看到听竹苑的水印,纸里掺了特殊药材,泡水后水会变色。”
工人们鸦雀无声,半晌,赵老栓小声说:“采女……咱们就是种棉织布的,整这些……是不是有点……”
“有点什么?”甄笑棠挑眉。
“有点……大材小用?”钱二狗接话。
“错!”甄笑棠提高声音,“这不是大材小用,是精益求精!咱们的东西为什么被仿冒?因为别人觉得能仿!现在咱们就要告诉他们——听竹苑的货,谁也仿不了!”
她扫视众人:“从今天起,所有货品出厂前必须经过三道检验:一查荧光,二验水印,三对暗号。合格了才能盖章出货。谁负责的环节出问题,谁担责!”
工人们面面相觑,但没人敢说不。
培训开始。
柳儿带着绣娘学绣隐形符号。这活儿难在既要绣得隐蔽,又要能在紫光下清晰显现。几个绣娘凑在灯前,眼睛都快瞪瞎了。
“柳儿姐……我好像瞎了。”一个小绣娘揉着眼睛。
“瞎了也得绣!”柳儿咬牙,“今天不学会不准吃饭!”
织布那边更热闹。荧光丝线太滑,织的时候老打结。李婶织了半个时辰,拆了八次,气得差点把梭子扔了。
“这什么破线!比泥鳅还滑!”
染坊也不消停。荧光粉加多了,染出的布白天看着正常,一到暗处绿油油的,像鬼火。加少了,又看不出来。染工们反复试验,染废了好几匹布。
最惨的是负责检验的。小凳子被分配去学用紫光灯,结果点灯的时候手一抖,灯油洒了,火苗“噌”地窜起来,差点把账本烧了。
“我的妈呀!”小凳子连滚爬地灭火。
老鼠小灰被火光吓到,满屋子乱窜,撞翻了一筐棉线。
场面一度失控。
甄笑棠在工坊里转了一圈,出来时脸都绿了。
“失算了……”她喃喃,“光想着防伪效果好,忘了考虑实操性……”
周婉仪憋着笑:“现在怎么办?工期耽误了,今天要出的货还差一半呢。”
甄笑棠揉着太阳穴:“调整方案。荧光丝线先用在高端货上,普通货用普通丝线加隐形刺绣。紫光灯检验太麻烦,改成……每批货抽检。”
她回到工坊,宣布新规。工人们松了口气。
但问题又来了——哪些算高端货?哪些算普通货?
“给太后的金边棉被肯定是高端。”柳儿说。
“那送给穷人的棉被呢?”刘姐问。
“普通。”甄笑棠想了想,“但质量不能差,只是防伪手段简化。”
于是又开始分类。工坊里贴出红黄绿三色标签:红色高端(全防伪),黄色中端(部分防伪),绿色普通(基础防伪)。
忙到下午,总算出了第一批合格货——二十床棉被,五十方手帕,三十个香囊。
检验环节,小凳子举着紫光灯,像跳大神似的在每个货品上照。李三宝核对暗号,王二狗检查水印标签。三个人组成流水线,效率倒是提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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