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狗穿着那身借来的军服走进皇宫时,感觉自己像个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袖子长一截,裤腿挽了三圈,腰带勒到最紧还是松垮垮的,走两步就得提一下裤子。
守门的侍卫憋着笑行礼:“王大人,您这身打扮……挺别致。”
“你懂什么!”王二狗梗着脖子,“这叫战场缴获的纪念品!有血性!”
侍卫看着军服上连个泥点子都没有的崭新布料,默默把“这分明是军需处昨天刚发的”这句话咽了回去。
慈宁宫今天热闹得像过年。太后不装病了,穿着正装端坐主位,脸色红润,眼神锐利,哪还有半点病容。皇上坐在旁边,也是一脸轻松——刘瑾倒台,拔掉了心头一根刺,能不高兴吗?
殿内站满了人:三司官员、后宫嫔妃、有功将士,还有甄笑棠、康王妃、秦忠、慧明、秋月、阿拙……连孙太医都来了,正拿着小本本记录王二狗身上金花纹印记的变化,说是“珍贵临床数据”。
王二狗被孙太医盯得发毛,悄悄往甄笑棠身后挪了挪。
太后清了清嗓子,殿内安静下来。
“今日召集诸位,是为论功行赏。”太后开口,“刘瑾逆党伏诛,金花堂骨干落网,静妃沉冤得雪——此乃大快人心之事。在此事中出力者,皆应嘉奖。”
她看向甄笑棠:“甄笑棠,你临危受命,主持查案,功不可没。哀家封你为‘静妃技艺司正五品司长’,赐黄金千两,宫缎百匹,另许你静安坊官督商办之权,江南分坊正式纳入官办序列。”
殿内一阵低呼。正五品实职,还有商业特权,这可是天大的恩典!
甄笑棠行礼谢恩:“臣女谢太后、皇上隆恩。但臣女有一请求——静妃娘娘当年培育金花本为救人,今虽蒙冤得雪,但金花之名已污。臣女想请旨,将金花更名为‘静安花’,设‘静安花堂’,专司药用研发与惠民施药,以正其名,以慰静妃娘娘在天之灵。”
太后动容:“准!此事由你全权操办!”
“谢太后!”
接着是康王妃。太后看着她,眼神复杂:“康王妃,你虽为女流,但胆识过人,屡次相助。哀家赐你‘忠勇夫人’封号,享郡王妃俸禄,另将康王府旧邸修缮归还。”
康王妃眼眶微红,跪地谢恩。康王府被烧后,她一直寄人篱下,如今总算有了归宿。
然后是秦忠。老太监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太后亲自扶他起来:“秦公公,你隐忍五十年,守护静妃遗物,忠义可嘉。哀家赐你‘忠义太监’之名,享正四品太监俸禄,颐养天年。”
秦忠哭得说不出话,只能连连磕头。
慧明小和尚也得了赏——太后准他接管皇觉寺,重修庙宇,但必须“去邪归正”,不得再搞长生炼丹那一套。慧明激动得脸通红,连称“小僧一定办成正经寺庙!”
秋月、阿拙等人各有封赏。轮到王二狗时,太后看着他那一身不合体的军服,忍俊不禁:“王爱卿,你这身衣服……”
王二狗赶紧解释:“太后,微臣的衣服在查案过程中……呃……多有损耗。这身是暂借张将军的。”
“多有损耗?”太后挑眉,“哀家听说,你这趟出去,前前后后破了五套衣服?”
殿内响起压抑的笑声。
王二狗脸红了:“是……是的。一套被箭射破,一套被火烧,一套滚泥坑毁了,一套炸丹炉时扔了,还有一套……”他看了眼康王妃,“被王妃借走了。”
康王妃瞪他:“那是你弄脏了我的外袍,赔我的!”
“我赔!一定赔!”王二狗赶紧说。
太后笑着摇头:“罢了。王二狗,你虽官服损耗严重,但查案有功,屡次涉险,忠心可嘉。哀家封你为‘静妃技艺司从五品副司长’,辅佐甄司长。另赐你……赐你云锦官服十套,够你穿了吧?”
十套!王二狗眼睛都亮了:“够!够!谢太后隆恩!”
“等等。”皇上忽然开口,眼里带着促狭,“王爱卿,你这官服损耗率如此之高,是不是该从自身找找原因?比如……动作不够利落,总往危险地方凑?”
王二狗委屈:“皇上,微臣那是为了查案……”
“查案需要把衣服炸了?”皇上忍笑,“需要滚泥坑?需要光着膀子跑?”
殿内终于憋不住,爆发出哄堂大笑。
王二狗脸涨得通红,但嘴硬:“那……那是战术需要!炸丹炉不扔衣服怎么炸?滚泥坑是为了隐蔽!光膀子……光膀子那是意外!”
“好好好,战术需要。”皇上笑着摆手,“那这样,你这十套官服,朕让内务府特制——加厚布料,耐磨耐撕,关键部位加皮衬,如何?”
王二狗感动得差点跪下:“皇上圣明!”
甄笑棠在旁边扶额——这下好了,王二狗真要成“移动堡垒”了。
论功行赏完毕,太后脸色严肃起来:“功赏过了,现在该说正事。刘瑾虽伏诛,但金花堂余孽未清。据刘瑾供述,金花堂真正的首领并非他,而是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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