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我奶奶给我讲了一件十几年前我们村子发生的怪事,他说那段时间村里掀起了一阵养鸭潮,村里一半的人几乎都养鸭子。
但没多久,那些养鸭户就开始丢鸭子,而且每晚都会丢。
养鸭户们轮流守夜,却连偷鸭人的影子都没抓到。
村里有个年轻人叫赵磊,胆子大,性子急。
他家里养了三十多只下蛋的母鸭,已经丢了三只,气得他直跺脚。
这天半夜,赵磊没睡,盯着院子里的鸭圈。
后半夜,他听见鸭圈里有动静,赶紧拿起手电筒,悄悄扒着窗户看。
月光下,一个女人蹲在鸭圈边,正在伸手抓鸭子。
那女人在鸭圈里挑挑拣拣,最后抓起一只肥母鸭,慢慢站起身。
赵磊一下就火了,抄起门口的木棍冲了出去,大喊:“草泥马的偷鸭贼,别跑!”
他一棍子打在女人背上,女人却纹丝不动,缓缓转过身。
手电筒的光照在她脸上,赵磊吓得手里的木棍都掉了,结结巴巴地说:“三……三嫂?怎么是你?”
这女人是赵磊本家三哥的媳妇,叫李秀莲。
三哥结婚三年,李秀莲终于怀上了孩子,全家都高兴坏了。
可上个月李秀莲临盆时难产,村里的接生婆忙了一天一夜,最后还是没能保住她和孩子,一尸两命。
按照村里规矩,横死的人要当天下葬,到现在李秀莲已经埋了一个多月了。
如今的她双眼发直,脸色惨白,身上还散发出一股浓郁的腐臭味。
赵磊看着眼前的李秀莲,吓得小腿肚子直打颤。
李秀莲却没理他,抱着母鸭,一蹦一跳地往村外走。
等李秀莲走远,赵磊赶紧跑去敲三哥家的门。
三哥赵强听了,又惊又懵,赶紧跟着赵磊追了出去,想看看是不是真的。
两人追了没一会,看见李秀莲一路蹦跳,最后绕来绕去竟回到了自家门口。
李秀莲突然停下了。
她抬头望着院子,站了很久,然后开始哭,哭声闷闷的,听得人心里发堵。
哭了一会儿,她跪下来,对着院子拜了三拜。
赵磊借着月光看清,她的手已经烂的没有皮肉了,只剩下骨头。
拜完之后,李秀莲就一蹦一跳的往村西头去了。
村西头是乱葬岗,埋的都是村里横死的人。
赵强心里又痛又怕,但还是跟着赵磊追了上去。
到了乱葬岗,天快亮了。
他们看见李秀莲围着自己的坟堆转了两圈,然后身子一矮,从坟上的洞钻了进去。
两人躲在远处,不敢靠近,直到天完全亮了,才慢慢走过去。
坟头上的洞黑乎乎的,能闻到一股腐臭味。
赵强让赵磊回家拿来铁锹,两人合力把坟挖开,撬开棺材盖,里面的景象让他们惊呆了。
棺材里堆着几十只死鸭子,都是最近村里的养鸭户丢的。
李秀莲躺在棺材里,身体已经腐烂,可脸上却带着微笑。
棺材底部,竟然躺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婴儿,正含着手指哭。
赵强跳进棺材,抱起婴儿,探了探李秀莲的鼻子,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他看着婴儿,又看着李秀莲,眼泪忍不住流下来:“这是我的孩子,是我和秀莲的儿子啊!”
这时,他们发现棺材盖上有很多抓痕,显然是李秀莲用手抓出来的。
村里的阴阳先生赶来后,看了现场,说李秀莲这是为了保住孩子,死后靠着母爱的执念撑着,每晚出去偷鸭子,是为了用鸭血保住孩子的性命。
原来,李秀莲下葬时,孩子其实还活着,只是气息微弱,没人发现。
这件事很快在村里传开了,大家都被李秀莲的母爱打动。
赵强抱着孩子回了家,精心照顾。
孩子长大后,长得很像李秀莲。
村里的人再也没人提过偷鸭子的事,反而常常给赵强送些牛奶、鸭蛋,帮他照顾孩子。
李秀莲在乱葬岗的那座坟,赵强重新修了修,每年清明都会带着孩子去祭拜。
后来,有人问赵强,那晚看到李秀莲的时候,怕不怕。
赵强说,不怕,只觉得心疼。
这件事虽然过去了很多年,但村里的老人还会给孩子们讲。
虽然我不知道这件事的真实度有多少,但母爱的伟大是毋庸置疑的,就算是死了,也能凭着这股执念,为孩子撑起一片天。
而那个从棺材里活下来的孩子,据说长大后特别孝顺,每次说起母亲,都会红着眼眶说,他知道母亲为他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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