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营地刚从夜色中苏醒,炊烟在各处升起。主帐前的空地已清扫干净,几队亲兵来回走动,检查席位布置。**站在帐口,目光扫过远处陆续走来的身影。
他没有进帐,也没有坐下,只是站在案前等。
辰时三刻,所有仍滞留营地的势力代表都到了。代郡王姓乡绅走在最前,身后跟着上谷县令的使者、冀州李掌柜,还有几名来自周边小城的文士与商贾。他们被引入主帐外的空地,按名单站定。
**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诸位昨日或前日到此,我未一一接见,今日召集大家,不是为谈结盟,而是说清楚一件事。”他的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清晰传入众人耳中。
“我**起于微末,无门无靠,靠的是手下将士用命,百姓出力。我的目标只有一个——安民靖乱,重建秩序。”
人群微微骚动。
“有人想联我打鲜卑,有人要我共举大事,还有人送来金银,说是要表诚意。”**顿了顿,“可你们谁也没说清楚,要做什么,能出多少兵,粮从哪来,战后如何分利。”
王姓乡绅上前半步:“将军明鉴,我们确有难处。鲜卑年年劫掠,百姓流离,若将军肯出兵,我们愿供粮草,只求庇护。”
**看向他:“你刚才说能凑千人?这些人带甲吗?有弓弩吗?平时操练几次?”
老者语塞。
“我不是不合作。”**继续说,“但我不能听一句‘愿意支持’就点头。我要看到实数。工匠报工种,农夫报田亩,兵马有多少就说多少。虚报一个数字,战时就要死一批人。”
李掌柜低着头,手指捏紧袖口。
“我拒的不是盟约。”**声音沉稳,“是空话。是只想借我之名,却不肯担责出力的人。”
帐外一片沉默。
一名身穿粗布长衫的年轻文士忽然抬头:“将军所言,句句实在。我来自河内小县,本以为乱世之中,强者必依附大势而起。今日才知,有人宁可独行其道,也要守住底线。”
他拱手:“若将军真以民生为先,我愿代本县百姓,呈上户籍册与存粮清单,只求纳入治下,免遭劫掠。”
**看了他一眼:“你的县令同意?”
“县令已逃,城中无主。”文士答,“百姓只盼有一支不抢粮、不拉夫的军队进来。”
**点头:“那你回去准备文书。三日内送到,我会派人核查。属实则收,有假则拒。”
另有一名小城商贾也开口:“我家城中尚有铁匠八十七人,木工五十三,若将军需修兵器、造器械,可签契约,按工付粮。”
“可以。”**说,“把人名、手艺、工具列成册子送来。我设匠作协调司统一管理,劳绩换赏,绝不拖欠。”
更多人开始低声议论。
王姓乡绅脸色阴沉,不再说话。李掌柜悄悄往后退了半步,被两名亲兵挡住去路。
“你留下。”**看着他,“你背后的世家曾助黄巾残部,这笔账还没算完。陈群已查实证据,你不得离营。”
李掌柜额头冒汗:“将军……我只是奉命行事……”
“那就等审问结果。”**不再看他,“其他人,若无虚言,皆可往来自由。但凡发现欺瞒、刺探、私通敌军者,一律按军法处置。”
人群彻底安静下来。
**环视四周:“我再说一遍——我不拒合作,但必须是真合作。你要兵,我就点兵;你要粮,我就验仓;你要人,我就查籍。谁敢造假,别怪我不讲情面。”
他停顿片刻,语气更重:“我也不会依附任何人。不投袁绍,不靠曹操,不攀皇亲国戚。我要走的路,是我自己选的。谁想把我当棋子,趁早死了这条心。”
风刮过空地,吹动旗帜。
一名来自涿南的村正颤声问:“将军……如果我们只有三百户人家,两百亩荒地,也……也能归附吗?”
“能。”**答得干脆,“只要你如实上报,不藏丁口,不瞒收成。我给你种子,派农官,三年免税。开垦越多,奖励越多。”
“那……有没有可能……让我们孩子去学堂?”村正犹豫着问。
**皱眉:“现在打仗,顾不上办校。”
“可……有些孩子已经认字了……”村正低声说,“他们背《千字文》,还想学算术……”
**沉默几息,开口:“找十个识字的孩子,带来营地。我让徐庶出题考一考。要是真有天赋,我可以请先生教他们。但前提是——他们家人必须参与屯田,不得偷懒。”
村正激动得跪了下来:“谢将军!谢将军!”
“起来。”**伸手扶他,“我不收跪礼。你要谢,就带着全村把地种好。”
人群中有叹息,有低语,也有不少人眼神发亮。
王姓乡绅转身就走,被高顺拦住:“你尚未获准离开。”
“我不谈了!”老者怒道,“你不识抬举!你以为凭这点人马就能成事?早晚被人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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