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联动态”册子合上,天光已微亮。他没有休息,直接命人备马前往议事厅。亲兵想劝他先用早食,被他挥手拦下。他脑子里全是那五处换防点的走向,还有灰袍人的路线。这些事不能等。
议事厅门开时,荀攸、沮授、田丰已在内等候。三人坐姿端正,面色沉静。**走入,未多言,只点头示意,随即走到主位坐下。他从袖中取出那份布片路线图,摊在案上,又将七日来的细作回报一一摆开。
“北境第三岔道传信,灰袍人接应,路线指向黑松林。”**开口,声音平稳,“东线粮道暗哨增加,西北旧营换旗号,昨夜南谷村又有外乡人探听兵力。这不是骚扰,是联动。”
三人皆未出声,目光落在地图上。
**继续说:“我让各线细作加急回报,七日内共发现十二处异常。其中六处涉及不同势力人员往来,三处出现相同标记的密信传递方式。他们不是临时凑合,是有组织地试探我们的防备。”
荀攸率先起身。他走到地图前,手指划过东岭与赤水交界处。
“主公所言极是。联盟未成形,但已有雏形。眼下他们彼此提防,不敢全信。这正是机会。”他顿了顿,“我建议以‘分化’破之。可伪造密信,让强部以为弱部私通我们,激起内斗。只要有一方生疑,整个联盟就会动摇。”
**看着他,没表态。
沮授缓缓睁眼,低声道:“此计有险。若被识破,反落话柄。如今我们刚收七村三镇,民心未稳,若被传与敌勾结,恐生内乱。”
他站起身,走到沙盘前,指着北门一带:“不如先固本。调工匠修城墙,挖深壕沟,在要道设伏兵营。新兵加紧操练,粮仓加倍囤积。只要我们防得牢,他们就不敢轻动。”
“那你打算守到何时?”田丰突然开口,语气直硬,“等他们真把圈子围死?”
他站起来,走到两人之间。“荀攸之计太巧,易失信用;沮授之策太缓,错失先机。我认为当以‘外交’破局。”
他指向南面一处小寨。“这个寨子十年前被东岭所逼,迁居山后,一直怀恨。他们实力弱,正需要靠山。我们可派人暗中接触,许以通商免税、战后分地,诱其退出联盟。只要有一家倒戈,其余必生猜忌。”
厅内一时安静。
**低头看案上三份策略。荀攸写的是“间其盟”,沮授写的是“固其防”,田丰写的是“拉其弱”。他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三个圈,分别标上名字,又用线连在一起。
“你们三人说得都对。”他说,“但也都不全。”
三人抬眼看他。
“敌人联手,是因为怕我们越来越强。他们不敢单独来打,只能抱团。但我们也不能只守,更不能只攻。”**放下笔,“我要三策并用。”
他站起身,走到沙盘前。
“先按沮授所说,立刻加固北门防线,征调民夫修工事,新兵轮训不停。同时开放粮仓,每日两餐供百姓,稳住内部。”
沮授微微点头。
“然后依荀攸之计,选可靠之人,伪造两封密信。一封说东岭想吞并赤水营,另一封说赤水已暗投我们。通过中间小贩传出,务必让三方都收到风声。”
荀攸眼中闪过一丝光。
“最后派使者去南面那个寨子。”**看向田丰,“不带重礼,也不签盟书,只谈一件事:若他们退出联盟,我们可保其三年免征,并帮他们重建旧寨。”
田丰眉头稍展。
**回到主位,将三份竹简并排摆好。“但这三件事不能同时做,顺序错了,就会打草惊蛇。”
他拿起第一块竹简。“先动工事,调人运石运土,做出忙碌状。让人觉得我们在准备长期防守。这是第一步。”
放下第一块,拿起第二块。“三天后,放出密信。要慢,不能急。让消息像水一样渗进去,等他们自己开始怀疑。”
最后拿起第三块。“等风声一起,立刻派人去南面寨子接触。他们一旦动摇,就会主动回应。”
他说完,环视三人。
“所以,不是选一个策,而是把三个策串起来。先稳,再乱,最后拉。让他们还没动手,就先乱了阵脚。”
荀攸思索片刻,开口:“若他们不上当呢?”
“那就说明他们比我们想的更团结。”**说,“但只要有一个人心活,就有机会。”
沮授问:“万一他们看出我们在修工事是假动作?”
“那就真是假动作。”**说,“修了也无损,不修才吃亏。我们不怕慢,只怕不动。”
田丰沉声道:“使者若被截杀?”
“那就说明他们早已铁板一块。”**说,“但我们必须试。不试,永远不知道谁在摇晃。”
三人不再说话。
**拿起笔,在一张新纸上写下三条指令。第一条是调工匠名单,第二条是密信内容要点,第三条是使者人选标准。
他写完,抬头看三人。“你们还有什么要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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