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匠营主管刚走,**仍站在案前。手中图纸还未放下,指尖在拒马结构图上缓缓划过。他盯着“防火板槽”四字,眉头未松。帐外风声掠过旗杆,传令兵脚步远去,帐内只剩他一人。
他刚下令十日内造出二十架新型拒马,运往北谷关试用。可他知道,防御工事再坚固,也挡不住人心浮动。鲜卑败退,但根基尚存。秋冬之际,草料丰足,十万骑兵若真集结南下,仅靠拒马和烽燧,撑不了多久。
境内也不安稳。流民虽已返乡垦荒,粮仓渐满,可这些人刚安顿下来,一旦后方起乱,极易动摇。并州豪强若真被鲜卑收买,在背后烧粮道、杀官吏,他将陷入两线作战。
诸将能战,张辽冲锋陷阵,高顺治军如铁,徐晃善布弓弩,关羽独当一面。谋士之中,徐庶稳重,戏志才奇谋,荀彧理政,贾诩狡黠。但他们各有所长,无人能统揽全局,看清大势走向。
他正思索间,亲卫掀帘而入,低声禀报:“主公,帐外有一儒生求见,自称颍川郭嘉,有要事面陈。”
**头未抬:“现在军务繁忙,不见闲人。”
亲卫未退:“他说……天下将倾,非明主不能定;明主无良佐,亦难久存。”
**笔尖一顿。
他抬头,目光沉静:“请他进来。”
片刻后,一人步入帐中。年约二十五六,身着素袍,身形清瘦,双目有神。步伐不急不缓,到案前三步停住,拱手行礼:“久闻张公治民如春雨,用兵若雷霆,今得一见,果然气度非常。”
**打量此人。神色坦然,无谄媚之态,也无倨傲之意。他指了指下首席位:“坐下说。”
郭嘉谢过,落座时腰背挺直,双手置于膝上。
“你说有要事?”**问。
“正是。”郭嘉抬头,“我自颍川而来,一路北上,听闻张公三月平黄巾,五月破匈奴,七月击溃鲜卑联军,斩首数千,俘敌三百。更难得者,张公所辖之地,百姓安居,流民归田,商旅通行,盗贼绝迹。此等功业,非智勇兼备者不能成。”
**未接话,只静静听着。
郭嘉继续道:“然我观今日之势,张公虽胜,隐患犹存。其一,鲜卑败而不溃,单于仍在狼居胥山聚兵,秋冬马肥,必卷土重来。其二,境内初安,民心未固,若有奸人煽动,易生内变。其三,诸将骁勇,谋士各专其职,却无一人能统合全局,预判十年之变。”
**手指微动。
这三点,正是他心中所虑。
他原本以为,需亲自理清所有脉络,一步步布局应对。可眼前之人,初次见面,寥寥数语,竟直指核心。
“你为何来投我?”**问。
“为天下计,也为明主。”郭嘉答,“我知张公志不在一方诸侯,而在安天下、定乱世。如此人物,当有良佐辅之。我郭嘉虽不才,愿效犬马之劳。”
**看着他:“你可知我麾下已有徐庶、荀彧、贾诩等人?”
“皆是俊杰。”郭嘉点头,“徐庶善谋略,荀彧精内政,贾诩懂权变。但我之所长,在于洞察人心,预判大势。我能看出敌军下一步动作,也能算出民心向背。张公若欲争霸天下,不仅需猛将锐士,更需一人能站在高处,看透全局。”
**沉默片刻。
他想起系统曾提示:谋士团结构不全,缺乏战略级统筹人才。当时他未在意,如今看来,确为短板。
“你说鲜卑秋冬必再来犯,可有依据?”
“有。”郭嘉道,“草原部落依赖牲畜,夏秋放牧,冬春缺粮。此时出兵,正是为了抢夺粮草过冬。张公连破其军,损其颜面,单于必不甘心。他已派使者联络乌桓、丁零、西羌诸部,许以重利。更派人南下,并州豪强已有接洽。若张公后方不稳,前方再遭大军压境,局势危矣。”
**眼神一凝。
这些情报,与昨日拓跋烈所供基本一致。
但他未露声色:“那你可知,我该如何应对?”
郭嘉不慌不忙:“三策并行。第一,速派细作潜入并州,查明哪些豪强收受鲜卑金帛,名单确认后立即拘捕,家产充公,震慑其余。第二,加快边堡建设,烽燧连庄必须在两个月内完成,每村设哨长,统一调度。第三,不必等敌来攻,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问。
“正是。”郭嘉目光明亮,“鲜卑各部虽联合,实则互不信任。乌桓贪利,丁零散乱,西羌观望。张公可先发制人,选其最弱一部,雷霆击之。一战而胜,余者胆寒,联盟自解。此所谓‘伐交之前,先伐谋’。”
**缓缓起身。
他走到沙盘前,手指点在狼居胥山位置。
“你可知,我刚下令加强斥候,游骑扩编至三百人,深入草原五百里侦查。”
郭嘉微笑:“我知道。正因为知道张公已在行动,我才敢来投。若主公闭目塞听,我便转身离去。唯见贤主思变,方有贤臣效力。”
**回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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