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刚亮,营中炊烟升起。**披甲走出指挥帐,昨夜未眠的疲惫还在脸上,但他脚步没停,直奔俘虏营。
昨日下令饿一晚,今日要看结果。
三名俘虏被押在木笼里,两人已蜷在地上,衣甲脏乱,眼神涣散。第三人坐在角落,衣甲尚整,腰背挺直,目光盯着地面,不动也不语。
徐庶跟在**身后,低声说:“此人叫拓跋烈,是轲比能部副将,昨夜不肯进食,也不开口。”
**点头,挥手命人给前两人送饭送水。两人扑上去抢食,狼吞虎咽。只有拓跋烈不动,只抬头看了**一眼。
“你不是普通将领。”**走近木笼,“你身上有铜符半枚,藏在左肋皮甲夹层。你以为没人知道?”
拓跋烈瞳孔一缩,手不自觉按向腰侧。
**冷笑:“我军缴获一枚完整铜符,与你身上那半枚正好对上。那是单于亲卫才能持有的信物,你一个边部副将,为何私藏?”
拓跋烈沉默。
**转身下令:“继续饿着,明日再审。”
徐庶皱眉:“主公,若他真是眼线,硬逼恐适得其反。”
“我不逼他。”**低声道,“他现在不信我们会放他,也不信我能护他周全。等他明白自己已无退路,自然会说话。”
两人退回指挥帐。案上摊开地图,缴获的铜符放在一边。**盯着北方草原,手指划过狼居胥山位置。
“鲜卑不会就此罢休。”他说,“他们败得突然,但根基未损。单于必会再聚兵力。”
徐庶点头:“敌军此次南下,准备充分,粮道、火油、攻城具皆备,绝非临时起意。背后谋划已久。”
“所以我要知道他们下一步想做什么。”**看向徐庶,“你去准备,今日午时再提审拓跋烈。不必用刑,只告诉他三件事:第一,单于已将战败归罪于前线将领;第二,我军已掌握联络路线;第三,凡提供实情者,可免死罪,家人不受牵连。”
徐庶记下,退出帐外。
半个时辰后,拓跋烈被带入审讯帐。他脚步有些虚浮,但站姿仍稳。**坐在主位,面前摆着一份文书。
“这是昨夜整理的俘虏名单。”**翻开第一页,“三百七十二人,已有八十九人登记归降,愿为我军劳役。其中七人曾是乌桓斥候,今早已供出两处藏兵谷地。”
拓跋烈脸色微变。
**合上文书:“你若不说,自有人替你说。区别只在于,你是死是活。”
帐内安静。
良久,拓跋烈开口:“我不是为主将求情。我只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说吧。”**道,“你想活,就得让我觉得你有用。”
拓跋烈低头:“单于确实在联络各部。此战之后,他派了十二名使者北上,分别去找乌桓、丁零、西羌、楼烦诸部。许诺下次南下,掳掠所得七成归协战者,三成归鲜卑本部。”
徐庶迅速记录。
“他还派人南下了?”**问。
“有。”拓跋烈点头,“一名心腹带着金帛南行,目标是并州豪强和流寇首领。单于想让他们在你后方起事,烧粮道,杀官吏,逼你两线作战。”
**眼神一冷。
“他知道我治下百姓安定,流民返乡垦荒,粮仓渐满。所以他要断我根基。”
“不止如此。”拓跋烈继续说,“我离开前,听单于对亲信说:‘此败非战之罪,乃**有鬼神相助。然天道无常,再聚十万骑,踏平其城!’”
帐内空气一紧。
徐庶抬头:“十万骑?草原诸部加起来也难凑此数。”
“未必全是骑兵。”**沉声,“他要用步卒填命,耗死我们。秋高马肥之时,草料充足,正是出兵良机。”
“恐怕就在三个月内。”徐庶推断,“他要赶在我们巩固防线前动手。”
**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划过边境线。
“加强斥候。”他下令,“游骑队扩编至三百人,分三路轮替,深入草原五百里。每五日回报一次,发现集结迹象立即传讯。”
“是。”徐庶记下。
“工匠营即刻开工。”**继续说,“仿制缴获的攻城具,同时设计新型拒马和箭楼。重点加固三处要隘:黑石口、风陵渡、北谷关。”
“另外,密令边境屯田百姓演练‘烽火连庄’。”**语气加重,“遇警即点燃烽燧,全家退守堡垒。每村设哨长,由老兵担任,统一调度。”
徐庶快速书写,随后抬头:“若敌军真联络并州势力,我后方恐有内患。”
“那就先下手。”**道,“你拟一道密令,派细作潜入并州,查清哪些豪强收了鲜卑钱财。名单一旦确认,立即拘捕,家产充公。震慑一批,拉拢一批。”
“主公英明。”徐庶拱手,“还可放出风声,就说鲜卑许诺的七成战利品,其实已被单于暗中扣下三成,专供亲卫。让那些贪利之人自相猜忌。”
**点头:“就照你说的办。”
两人商议完毕,徐庶退出帐外传达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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