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信号箭在夜空中炸开,余烬还未散尽。**站在高台边缘,手握半寸剑刃,风沙扑在脸上,他没有动。敌营灯火连成一片,锤声不断,旧烽台那边人影晃动,云梯和攻城槌已经运到。
就在这时,一名亲兵快步跑上高台,声音压得很低:“主公,外面有个书生模样的人求见,自称是颍川戏志才,说有退敌之策。”
**眉头一皱。他听说过这个名字,荀彧提过一次,说是隐士奇才,但性情孤僻,从不主动见人。现在大战将起,这个人突然出现,来得蹊跷。
“让他上来。”**收剑入鞘,转身面向台阶。
片刻后,一人缓步登台。身形瘦弱,脸色发白,走几步就咳嗽两声。他穿一件灰布长衫,腰间别着一支竹筒,手里拿着一卷地图。
“戏志才拜见主公。”他拱手行礼,声音不大,却很清晰。
**盯着他看了几秒:“你说你能退敌?”
“不是退敌。”戏志才摇头,“是让敌军自己乱起来。”
**没说话,等着下文。
戏志才走到地图前,伸手展开。那是一张粗略绘制的西山口地形图,他用手指点着旧烽台东侧的一片区域:“主公看这里,地势低洼,土质松软,敌军运粮车必经此路。但他们没设岗哨,夜间只有两个巡兵来回走动。”
**凑近看了一眼。确实,那条小道夹在两片坡地之间,视野受阻,极易埋伏。
“他们主力在开阔谷地列阵,前军与后营相距三里,中间只有一队传令骑兵联络。”戏志才继续说,“若我军派一支精锐绕北谷密林,趁夜接近其后营,用火雷炸响,再点燃粮草,前军得不到补给,必然慌乱。”
**眼神微动。
“不必强攻。”戏志才咳了两声,接着说,“只需主力在正面擂鼓呐喊,做出进攻姿态,敌军就会以为我们全线压上。到时候前后受逼,阵型自乱,不战自溃。”
**沉默片刻。这个计策听起来冒险,但细想却有几分道理。公孙度大军远来,粮道拉长,后方空虚。如果真能烧掉他的辎重,前军士气必定动摇。
“你怎么知道他们的巡哨规律?”**问。
“我昨夜就在北谷。”戏志才平静地说,“藏在林子里看了半天。他们换岗时间固定,每两个时辰一轮,交接时有半柱香的空档。”
**心头一震。这个人竟然一个人潜入敌境侦察,还活着回来了。
“你身体不好,怎么撑得住?”
“死不了。”戏志才笑了笑,“只要计能成,累死也值。”
**不再多问。他转身对亲兵下令:“立刻召典韦、许褚到高台待命,调火器组准备十具火雷,引信全部换新。”
亲兵领命而去。
戏志才又打开竹筒,取出一支炭笔,在地图上画出一条行进路线:“这条路最隐蔽,北谷西侧有片密林,可容三百人潜行。出口离敌后营不足五百步。”
**看着那条线,越看越觉得精准。这不是凭空设想,而是实地走过才画得出的路径。
“你亲自带人去?”**问。
“我不适合冲锋。”戏志才摇头,“但我可以写一份详细指令,告诉带队的人什么时候停、往哪拐、如何避开巡哨。只要按我说的做,就能摸到他们粮堆旁边。”
**点头:“那就由典韦带队,你把指令写清楚。”
“不用写太久。”戏志才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好的纸,“我已经写好了。”
**接过一看,上面字迹工整,分五条列出行动步骤:何时出发、如何隐蔽、几点几分抵达预定位置、引爆顺序、撤退路线。连风向变化都考虑了进去。
“你早就准备好了?”**抬头。
“我知道你会需要。”戏志才声音低了些,“这一仗不能硬拼。你赢得起一次,但百姓输不起。田要种,炉要烧,人要活。拖久了,民心就散了。”
**盯着他,很久没说话。
这个人不像其他谋士那样满口仁义道德,也不讲什么天命大势。他只讲事实,讲漏洞,讲怎么用最小代价换来最大结果。
这才是真正的谋士。
“传令下去。”**提高声音,“陷阵营准备佯攻,弓手全部换火箭,矛兵列阵待命。火器组留五具火雷在主墙,其余五具随典韦行动。许褚带两百步卒守南北山谷,防敌军回援。”
一道道命令迅速传达下去。
营地立刻忙碌起来。士兵开始检查装备,火器组重新打包火雷,典韦披甲持戟,站在高台下等命令。
戏志才站在一旁,喘了几口气,忽然说:“主公,还有一件事。”
“说。”
“敌军主帅公孙度,为人刚愎,最恨被人算计。一旦后营起火,他第一反应不会是撤退,而是派兵反扑。所以……”他顿了顿,“我们必须在南谷设伏。”
**明白了。敌人越是骄傲,越受不了背后挨打。公孙度肯定会调主力去救后营,那时候南谷就是突破口。
“许褚带一百五十人埋伏南谷出口。”**当场改令,“等敌军调动,立刻切断其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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